姜皎和姜煦被簇拥着去了中和殿,魏桢命人替太子洗漱更衣,姜煦便被宫人扶了下去。
“殿下,如今外面乱糟糟的,不如殿下今夜就在这里休息,等肃清了宫里的反贼,殿下再回去。”
“夏公公说的是,只是还请公公派人去熙和宫看看,我的嬷嬷和侍女们不知是否平安。”姜皎有些担心,齐嬷嬷她们不知如何了,宫变的时候东宫最是危险,不知其他宫室情况如何。
“奴才马上派人过去查看,还请殿下稍等些时候。”
“有劳公公了。”姜皎欲言又止,“不知魏厂督去了哪里。”
“厂督一会就过来,殿下稍等片刻。”夏沛说完,便带着所有宫人都退下了,独留姜皎一人在殿里。
姜皎有些疲累的坐在椅上等着魏桢。
没等多久,姜皎就听到“吱呀”一声,殿门开了。
姜皎连忙起身,险些摔碎了手里的茶盏。
魏桢大步走过来,扶稳了她,又拿过她手里的茶盏,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姜皎怔怔看着他,今夜的魏桢穿着钢甲,透着一股冷硬锐利的气势,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子。
见他将杯中的水喝完,姜皎伸手想去拿茶壶,再给他倒一杯,却被握住了手腕。
魏桢单手将她抱起放在了桌上,俯身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一别几个月,我很想殿下,殿下有没有想我。”
姜皎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也想...”
想字还未说完,便被堵住了嘴。
魏桢贪婪的吻着她,伸手托在她的脑后,愈吻愈深。
姜皎被迫张开嘴,承受着唇齿间的厮磨,直至实在喘不上气,只能手握成拳,拍了拍的他的盔甲。
魏桢稍微远离,姜皎仰着头喘息着,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着,视线相交,魏桢见她连耳朵都泛着红色,又忍不住去亲她。
这次的吻明显带着安抚缠绵的意味,姜皎好受了许多。
“害怕吗?”魏桢抚了抚她微肿的唇。
“现在不怕了。”姜皎拉着他的手。
殿门被敲响,夏沛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敲门,“厂督,群臣已经在太和殿等待。”
姜皎忙推开他,“夏公公催你了。”
想也是,宫里乱成这样子,他肯定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该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她还有许多事本来想问他的,结果都没来得及。
魏桢将她从桌子上抱下来,有些难以启齿,但这事无法隐瞒,不如他亲自来说,“殿下,我先于大军回来,是奉先皇的遗诏。”
“遗诏?”姜皎愣愣看着他,“你是说父皇真的......”
魏桢在她茫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姜皎低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发抖,“魏桢,你知道的,父皇与我从不亲近。”但一直是她和皇弟的依靠,是他们的亲人。
“殿下节哀。”魏桢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抱着她往地上滑的身体。
“我没有父皇了......”姜皎失声哭了出来,“我想见皇弟,我要见皇弟。”
魏桢忙让夏沛去接太子过来。
“皇姐怎么了,怎么如此伤心?”姜煦见姜皎哭得如此伤心,伸着手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
“父皇驾崩了。”姜皎紧紧抱着姜煦,泣不成声。
“太子殿下,群臣已经在太和殿等着了,臣要去宣先皇遗诏。”魏桢接过帕子,替姜煦擦了擦眼泪,“您得和臣一起。”
“我现在就去。”姜煦一边哽咽着,一边道。
魏桢偏过头,看着还在齐嬷嬷怀里流眼泪的姜皎,“殿下就有劳嬷嬷照顾了。”
“厂督尽管去忙,殿下只是伤心过了。”齐嬷嬷哑着嗓子道。
魏桢从门边拿起佩剑,一群人簇拥着太子往太和殿去。
这一夜,谁都睡不安稳,深夜,皇城响起了钟声,整整四十五下。
魏桢镇压了叛乱,射杀了贤王,当夜立刻执先皇遗诏扶太子登基,群臣于太和殿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宫禁。
太子登基后,他又立刻带兵出城,迎先皇的棺椁入京。
崇明帝停灵十日后送入殡宫。
“殿下睡了吗?”魏桢站在外殿,与齐嬷嬷小声说着话。
“还没。”齐嬷嬷也有些发愁,“夜里还是惊醒,太医开的药吃下去也没什么用。”
魏桢轻声朝着殿内走去,姜皎正倚着床栏发呆,她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殿下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姜皎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
“殿下瘦了。”魏桢顺了顺她的头发,“我在这里陪着殿下,殿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姜皎靠在他肩上抬头看他,他才真是黑了也瘦了,眼底都是红的,先是回京平乱,又去迎先皇的棺椁入京,来回奔波,回来后肃清逆贼和同党,晚上再来陪她,等她睡着了再走。
“魏桢,你留下来陪我吧。”姜皎扯着他的袖子。
“嗯,我在这里陪着殿下。”魏桢轻声哄着她。
“我是说让你晚上就睡在这里,不要走了。”姜皎抬眼看他。
魏桢一下子僵直了身子,“殿下,这不行。”
“我想你留下来,也不行吗?”姜皎失落道,落在他眼里,让人不忍心拒绝。
“殿下。”
“你出征前和我说好的,留下来,除非你不把我当做妻子。”姜皎一下子就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姜皎挪到里侧,魏桢在她眼前慢吞吞除了衣衫,在床前踌躇。
姜皎看不下去,拉着他上来,见他僵手僵脚的,又把他按在床上,将自己的被子分了他一半,放下一边锦帐,自己躺进他的怀里。
魏桢僵着半边身子,睁眼看着模糊的帐顶,殿里烧着炭,帐中又暖又香,这是殿下的床榻。
姜皎怕他就这样僵着一夜不睡,在被子里悄悄握住了他的手,“闭上眼睛。”
魏桢握着她的手,听话的闭上眼睛,听着她浅浅的的呼吸就在耳畔,心里又热又安静,终究抵不过疲累,彻底陷入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