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穆国公世子在东厂大牢里一直喊着要见您一面。”夏沛见厂督正在代陛下批红,悄声进来禀报。
“魏桢,你是不是要出宫?”小太子姜煦也跟在魏桢身边看奏章,最近父皇似乎头疾加重,已经没有空教他政务,只让魏桢和太傅教他。
“是,殿下,臣需要先去一趟东厂,过一会李太傅就会来给殿下讲学。”魏桢对着小太子态度一向温和。
“哎,魏桢,我什么时候能出宫看皇姐啊,最近父皇哪都不让我去了。”姜煦无聊的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画。
“等陛下出征,殿下就可以和皇后娘娘说一声,让五殿下住到宫里来。”魏桢特意提了提这件事,“皇后娘娘会同意的。”
“真的吗?”姜煦听了这话立刻高兴起来,这宫里,他与皇后娘娘虽为母子却并不亲近,与端妃更别说了,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甚少往来,现在父皇也很少见他,每天陪他玩的都是小太监,他太寂寞了。
“当然,等陛下亲征,殿下监国,只是让五殿下住进宫里这样的小事,当然可以。”
“那就让皇姐进宫陪我。”
“魏桢,青海土司说要送父皇一只海东青,说海东青是万鹰之神。”姜煦看着手里这本奏折,他现在最喜欢看各地官员给父皇送东西的奏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凉州的“天马”、翡翠玛瑙,等皇姐进了宫,肯定也喜欢。
魏桢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的奏折,确实是青海土司送来的,“殿下真聪明,据说海东青是青海的猛禽,十分神俊,是天空之王,其他鸟都怕它,殿下去看可得小心些。”
“真的吗,那等那鸟送进宫我一定要去看。”在姜煦心里,魏桢就很厉害了,什么都会,连魏桢都说厉害的鸟,那可不就更厉害了。
“殿下,李太傅已经快到御书房了,殿下快过去吧。”夏沛提醒道。
“那行吧。”姜煦在心里叹了口气,李太傅博学但上课真的很无趣。
目送太子殿下离去,魏桢才走回殿里,问道,“穆国公世子要见我,有说是什么事吗?”
如今哪还有什么穆国公世子,穆国公府都被抄了,恐怕都难逃一死。
“世子说是与五殿下有关。”提到五殿下,夏沛不敢不禀报。
“陛下那边你看着点,不要让汪林的人靠近小太子,我去去就回。”魏桢皱了皱眉,穆国公出事之前,陛下是有意为公主选穆国公世子为驸马,但这位世子此前与殿下毫无交集。
尽管如此,魏桢还是决定走一趟。
东厂内部的牢狱常年昏黑点着灯,小太监领着魏桢往里走,愈往里血腥味越浓。
“把牢房打开,先下去吧。”
“是,厂督。”小太监忙上前开完门又低垂着头退出去。
魏桢看着眼前穿着血衣的穆国公世子,因为抓捕的时候反抗激烈,已经被废去了武功。
“不知世子找我有何事?”魏桢走进牢房里,站在一角。
穆世子强撑着站起来,“魏厂督害的我穆家满门落得如此下场,怎还有脸问我?”
对上穆世子仇恨的眼睛,魏桢不甚在意的笑笑,“世子说笑了,世子满门岂是我害的,我只是查清了当年的实情又如实告知了陛下。”
“穆国公府表小姐当年进宫为妃,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向陛下投毒是真,穆国公府因为此事听命于辽东王也是真,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理寺查清了的。”
“喔,那魏厂督也没有告诉陛下你是如何查到的穆国公府,有没有告诉陛下你和五殿下的苟且。”穆世子双目充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若不是魏桢与五殿下苟且,他派出去的死士又怎么会被抓到,他穆国公府满门何至于一败涂地。
“我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魏桢脸上没了笑意。
见魏桢如此,穆世子反倒笑起来,看起来越发可怖。
“五殿下很美吧,魏桢,可惜这么美的女人自甘下贱,与你这样的阉狗厮混在一起,魏桢,你会有报应的,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
穆世子说完,笑得发狂。
魏桢无动于衷的看着他道,“我就不劳世子操心的,倒是陛下已经拟旨,要用穆国公府所有成年男子的血祭旗,这世上再无穆国公府了,世子。”
穆世子忽的吐出一口鲜血,手指成爪朝着魏桢抓过去。
却被魏桢避开,反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穆世子拼命的挣扎着,然而魏桢扼住他脖子的毫无松动的痕迹。
“世子先行一步,稍后国公府的众人自会去陪世子的。”
魏桢说完,手上一用力,拧断了他的脖子。
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人,魏桢转身走出了牢房。
明知那些话都是穆世子故意说得,却句句刺心。
魏桢用胰子一遍又一遍的洗手。
伺候的小太监看出他心情不好,慌乱之下,脚下一滑,将要端下去的水撒了满地。
“厂督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小太监吓得要死,连忙跪下。
“将地上收拾干净。”魏桢撂下这句话,脚步不停从他身边绕过。
他想见公主。
现在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