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魏桢猛地起身,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滚烫的水浇在他的手上,“公主被人掳走?”
“夏沛,立刻去五军营带兵过来将镜心园围住,守住皇城的各个城门,排查可疑的人,其余的人随我入园。”魏桢说完,立刻让人搀着琉冬去园中。
“厂督,奴婢觉得公主应该还在园中。”琉冬受伤不轻,一边被人搀着带路,一边急切的说着当时的情形,“公主由长公主的婢女带着去澄园小憩,结果那婢女不知将我们带到假山处,突然跳出了两个蒙面的刺客打伤了我,琉夏追了上去。”
“厂督,公主就是在这里被人掳走的。”
这处假山确实容易藏匿刺客,身边的侍卫迅速查看了倒在地上的采芙和映月,“厂督,还活着,只是被打晕了。”
“立刻分头去找。”魏桢完全乱了心神,突然眼前一晃,他往前几步捡起地上的琉璃桃花钗,“这是殿下的,来几个人跟我去这边。”
魏桢沿着小路向前,又见到了倒在地上的琉夏,确定了就是这个方向,他更加心急如焚,追了过去。
刺客并没有将姜皎带出府去,吸入了药物的姜皎身体发软,人却清醒着被扔到了床上。
为了以防万一,黑衣的刺客将她的双手绑上,另一边,姜皎眼看着另一个刺客拎着一个男子将他扒了衣服扔到了扔到了姜皎的床边。
接着,黑衣人扯掉了姜皎的外衣,就在他试图去扯姜皎的襦裙之时,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魏桢眼见了琉冬口中的黑衣人,双眼赤红,杀气腾腾的冲过去,一拳捶在黑衣人的胸口,瞬间就打折了对方的手臂。
从房间里又冲出来几个黑衣人,都被魏桢和他带来的禁军控制住。
魏桢冲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被堵住嘴,绑上双手倒在床上的姜皎。
“公主。”魏桢赶紧上前将她扶起,姜皎早先吸入了迷药,此刻一点力气也无,她头发散乱,睁眼看着她,眼里都是泪。
魏桢的心一沉。
“公主别怕。”魏桢手忙脚乱的帮她拿下口中堵着的布,又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捡起床上的外衣将她整个人罩了起来。
姜皎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眼里的泪都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公主别怕,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魏桢轻拢着她,帮她擦了擦泪,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话,生怕再吓着她。
魏桢扶着姜皎躺下。
床下光着身子的男人有苏醒的痕迹,又被魏桢一脚踹晕过去。
姜皎见他起身,以为他要走,连忙用手指轻轻扯住他的下摆,眼里又沁出了泪,无力道,“别走。”
“臣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公主。”魏桢用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住,对外喊道,“去请太医。”
大公主不过带着小太子玩了一会投壶,就听闻镜心园被五大营的人围了起来,太子也被带走了,连忙去找魏桢。
“大公主请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厂督。”
夏沛站在屋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屋内,姜皎渐渐恢复了力气,勉强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了床边。
魏桢将锦帐放了下来,隔着帘子与她说话。
“殿下好些了吗。”魏桢轻声问她。
“嗯。”姜皎低低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
“不知采芙和琉冬她们如何了。”她遇刺的时候,琉冬和琉夏已经竭力抵抗,奈何对方人多。
“她们虽受了伤,但并无性命之忧,殿下放心。”魏桢隔着帘子看她似乎低垂着头,“臣已经差人去接殿下的嬷嬷了,殿下别怕。”
“多谢厂督。”
大公主被拦在外面,眼见着几个侍卫送了一位嬷嬷过来,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来这是五妹妹的奶娘齐嬷嬷。
一见厂督吩咐去接的人过来了,夏沛立刻带着人进去。
齐嬷嬷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魏桢。
“见过魏厂督。”齐嬷嬷忙不迭的向他行了礼。
“不用管我,快去看看殿下。”
齐嬷嬷慌忙去拉帘子,看到床上钗裙凌乱,妆都哭花了的姜皎,一下子就慌了心神,“殿下。”
姜皎一下子哭了出来,“嬷嬷。”
齐嬷嬷忙将姜皎搂进怀里。
魏桢走出房间,听着她压抑的哭声,他心中杀意弥漫,这些人真的该死。
“夏沛,将捉到的刺客都打断手脚扔进东厂。”
夏沛低着头,谨慎道,“是,厂督,大公主还在外面等着见您。”
魏桢一言不发的出去。
“魏厂督为何围了本宫的镜心园。”大公主虽不想得罪他,但这是春日宴,若再不解围,她的面子往哪放。
“当然是为了抓捕刺客。”
“什么,镜心园怎么会有刺客。”大公主也是一惊,今天来的可都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大公主想到刚才见到的齐嬷嬷,立刻问道,“难道是五妹妹...”
魏桢打断她道,“公主慎言,五殿下只是薄醉在澄园休息,刺客想刺杀太子,被臣提前知晓,臣已经抓了一批刺客,但为了防止园里还有未被抓住的刺客,镜心园里都要搜查,公主的贵客臣也会派女侍卫检查过就能走。”
“魏桢,你有何权利搜查?”大公主怒道。
“自然是为了太子安危,臣晚些自然会向陛下回禀。”魏桢负手站在她面前,“臣可不是在跟您商量。”
“你...”
魏桢之前收敛了气势,长公主还敢多说几句,如今他无所顾忌且语气里都带着威胁之一,长公主便只能认了。
魏桢回到屋里,齐嬷嬷已经替姜皎理好了头发,穿戴好衣服。
“多谢厂督救命之恩。”姜皎微欠了身子,郑重的向他道谢。
“殿下不必如此。”
“厂督,今日之事若是......”齐嬷嬷想的更多,公主要是名节有损,可如何是好。
“殿下不用忧心,只随着宾客一起出去就好,园子里抓的刺客都是为了刺杀太子,已经叫臣抓住,现下已经在东厂大狱,殿下不过是喝醉了酒,在澄园休息而已。”魏桢看她脸色苍白憔悴,又道,“鸾驾已经准备好了,公主的两个婢女已经醒了,可以随时随公主回去,至于琉冬和琉夏,待她们伤好,再送到殿下府里。”
齐嬷嬷见他这番安排,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一点错漏也无,忙道,“多谢厂督这番安排,这实在是麻烦厂督了。”
“无妨,左院判开的安神汤已经送过来了,嬷嬷不如一起带回府去。”魏桢想起她的泪,在心里叹了口气,受了这样的惊吓,也不知她夜里要如何害怕。
齐嬷嬷见姜皎恹恹的,还有几分恍惚,忙扶着她道,“那厂督,奴婢就先带着公主回去了。”
魏桢连忙道,“嗯,我差人送殿下和嬷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