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这是我从人间给你带的小玩意,你看看喜不喜欢?"
宫弦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还呆愣的少女怀里,直到对上余安无奈又有点小开心的笑,才发觉东西已经多到装不下。
少年仰着脖子故作无辜的轻咳几声,才想起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站在门口酷酷的说。
"你也算是宗门的大功臣,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可怜,才从人间带来这些,毕竟你现在也算是凡人了,谁也打不过。"
糟糕,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给人东西就好好说嘛,耍什么帅……
宫弦心里正天人交战,惴惴不安的等待余安的反应。
余安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很是不解,这人好奇怪哦。
余.未失忆版.安.翻个白眼,欺负我,好欺负是吧?
从她安定在这里后,总是时不时看见他在周围晃,起初还害怕是不是坏人,过了好几天她也只是远远的观望,像个保镖似的,没做什么行动。
习惯了后也就没什么,而且偶尔少年也会送一些她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不过也是了,她的记忆,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或许这个人是她从前的好朋友呢?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哦。"
她自从来到这里,平日也不出去,与周围的人并不熟悉。
宫弦修长的身姿略微僵硬。
到现在他还跟做梦一样,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余安从来没有离开……
少女灿若星辰的眼眸中全是他的身影,乖的要命,会对他软软的笑,像一只无害的小猫向他敞开柔软的肚皮。
好可爱!
"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你可以同我讲讲吗?"
余安后退半步,示意一直傻站着的人进来。
这是接受他的存在了?
宫弦心里狂喜,这么多天的蹲守终于有结果了!
呵呵,大师兄那个呆木头还说要给余安一点适应空间,结果被他捷足先登了吧?
一想到余安对他露出害怕和抗拒的神情,他心里就不开心。
虽然自己的行为很不正常,可能都吓到她了。
"好啊,我讲给你听。"
少女摩挲着杯沿,淡青色的茶具衬着她手宛若白玉。
余安迷茫的眨眨眼睛,狐疑道。
"你是说我们是好朋友?"
"对呀,从一开始就是。"
宫弦说的理直气壮,呃,理不直气也壮!
余安沉默。
来,我搬个板凳继续听你在这瞎掰扯,想把以前的事一笔带过是吧,这小子,幸亏自己没真失忆,不然真给你拐了去!
"其实也不是,我做了错事。"
宫弦沉默了一瞬,语气里带了一丝正经。
他也想一切重新开始,假装以前都没发生过,可多年来的教养和他自己的心让他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也没办法欺骗一个记忆空白的人。
或许她会重新讨厌他,也会不原谅他。
没关系,一言一行都要付出代价,他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就算不记得也该坦诚相待。
被折断的草木不会因养护而恢复如初,伤痕会一直存在。
"其实,我……"
少年鼓足勇气准备承受余安知道原因的后果,一言不发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我原谅你了吗?"
"什么?"
宫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之前的我原谅你的过错了吗?"余安耐心的又重复一遍,盯着弓弦的眼认真的发问。
"嗯……嗯!原谅了的。"
这是不怪自己了?
"既然我都已经原谅你了,那就不要深究这件事了,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温柔而又坚定。
余安将几缕散落的鬓发绕至耳后,侧脸异样柔和。
"还有其他的吗,比如这里的其他人。"
"有啊有啊,我跟你说,你那个大师兄啊……"
……
樊君泽吃着邱洛洛投喂的葡萄,该说不说这女子的滋味还不错。
妖族生性暴虐且重色欲,这无可厚非。
略带薄茧的掌心划过娇嫩的皮肤,惹得女子一阵娇颤。
"妖皇大人~"
妖侍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他们可没空管别人的死活。
滚烫的呼吸落在耳畔,带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你们宗门的人看到这副样子,表情该有多精彩。"
昔日最受追捧的你,沦落到他们死对头的玩物。
邱洛洛一瞬间愣住,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柔弱无骨的攀上樊君泽的脖颈,媚眼如丝,一双狐狸眼里仿佛有浓浓的情意,引人共沉沦。
"妖皇大人提他们做什么?人家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别人怎么看我才不在意。况且大人百年后便可一统各界,他们再张扬不还是任凭大人做主?"
这话听得樊君泽十分受用。
"乖孩子,"男人把玩着她的手掌,声音低沉惹人,"想要什么?"
邱洛洛心下一喜,终于有机会了。
"只要大人在当日的大战上允我一个请求就好,一定是让大人欣喜的请求。"
"那本尊便予你……去把引烛找来。"
两个人的逢场作戏罢了,谁会当真?
她要他的庇护,他乐意养个小宠,各取所需是了。
"是,大人。"
引烛跪立于高台之下,朝尊贵的王行礼。
"妖皇。"
引烛双手交叠于胸口,看上去十分尊敬。
樊君泽讽刺一笑,将桌上的月光盏砸向引烛,引烛倒也不躲,任凭那价值不菲的杯盏将自己砸的头破血流。
粘稠的血液从额角滑落,淌进眼睛,刺的人睁不开。
引烛笔直的跪着,丝毫没有影响。
看着那虔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忠心于自己。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属下不知,请妖皇明示。"
樊君泽懒得看他虚假的模样,当即出声嘲讽。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计算到我头上?"
常年不见光明的男人透着阴冷的气息,残忍的笑在嘴角慢慢扩大。
他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如厉鬼的鼓点。
"大祭司死的时候,你在哪?"
"属下正与修仙者厮杀。"
"你的意思是不能救?不能救还是不想救?"
"不想救。"
引烛平静开口。
"你倒是坦诚。"
樊君泽说着踩上他的手,一点一点用力,指骨破碎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清晰无比。
樊君泽却置若罔闻,好似在回忆,力度却半点不减。
"大祭司不在,你成了新的祭司,联系修仙宗门又如何?不还是连那群大妖一个都没放出来,真没用。"
引烛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心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