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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藏在背后的人(1 / 1)


初晓,凄寒的风敲打着窗发出刮擦声,淡蓝色的窗帘无法遮挡明朗起来的光线。

周思朝坐在桌子角摆弄着手机,他不理解李大江为何会突然死了,从昨晚到今天他守着热搜,反复刷新没有一丝相关消息,这年头家长里短扯头花都能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那么重大的工程死了一个人竟然如此平静,果然某些势力将其压了下来。

“喜欢——丸子”

小豆子突如其来的梦话将他的思绪打断,他看着床上睡梦酣甜的孩子,除了欣慰还有一丝担忧,这里被查办之后,孩子们该何去何从。

又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在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东西后便招呼离开了。

第一缕朝阳打在他的车窗上,暖色的橘光照在身上,那是这些天第一次令他感受到别样的温暖,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魅力,无论社会更替成什么样,太阳永远不会缺席,他永远在接替月亮。

周思朝在孤儿院搜集了不少证据,他只要按照计划将手里的资料拿给李大江的上线,任务就彻底完成了,他可以回归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想亲自确认,想到这儿,他便加快了速度。

墨瑾拖着异常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顾不上收拾就躺在了沙发上,满脑子都是不久前发生的景象,可笑到令人发指。

昨晚,她休息了不知多久,她做了个梦,母亲抱着她和墨理,轻轻抚摸着她俩的鬓发,只不过无论她怎么询问,对方只是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醒来过后才发现眼角凝固的泪痕。

紧接着,她被争吵声吸引,打开房门站在角落目睹了景明和宋燃争执的全过程,她看到了愤怒至极的林景晏,只觉得局面可怜,她怕伤害对方的自尊心,等待景明离开才打着哈欠走出来。

“小瑾?你听到了?”宋燃瞪大眼睛望着她,谨慎地看着林景晏的脸色。

林景晏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仿佛在逃避,脸色涨得通红。

“听什么?我下楼找水,你们背着我说坏话了?某人真是心虚,什么都摆在脸上”。

听见她这么说后,宋燃赶紧接话说“没有”,林景晏则是默默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于是,他们几个把自己手里的资料做着汇总,连接所有事情的转机就在于李大江这个人,宋燃和林景晏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眼神不断的推脱,这些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试探性地问道:“李大江是发生什么了吗?”

“李大江死了”,林景晏平静地说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工地那边的消息已经封锁了,我们要找的线索断了”.

宋燃无奈地推了一下眼镜,咂了咂嘴道:“难办喽,很多东西需要他这个人证明,现在他死了,也算死无对证?”

事情陷入僵局,他们也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有个人我觉得可以,不过等我先试试”。

宋燃挑眉看向她坚定的样子仿佛猜到了什么,刚想说话,奈何被她眼神压制选择闭嘴。

“谁?或许我可以帮你一起”,林景晏拉住她的手问道。

“不用,哈~”她装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解释着,“都一晚上了,我明天下午还有班,得回家补个觉,三天以后我们在这儿汇合”。

她看着林景晏想要起身,赶紧抢先一步将他按在沙发上,奈何自己低血糖犯了跌倒在他身上。

宋燃看着眼前的画面,尴尬地双手捂脸,从指缝开心地盯着说道,“我——我还有点东西要核对,先回办公室了”,说罢,他依依不舍地溜回了二楼。

“对——对不起,我低血糖”,她反应过来后,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想要爬起来,奈何林景晏的手掌放在她的腰上没有松开。

林景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个眼神不是色眯眯,是甜蜜蜜,她狠心揪了一下他的头发,他才略显害羞地松开了,“不——不好意思,你太好看了,我就忍不住”。

她慌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了两声小声嘟囔道,“还真是没变,永远一副真挚的样子”,紧接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自己回去,不用送我,眼下是赶快找出解决办法”。

林景晏像是受训的大狗狗,一脸幸福地拼命点头。

就这样,她在了解了所有情况以后,昏昏沉沉地躺倒了。

——啪嗒——

门锁开了,墨瑾突然意识到“糟了,忘记周思朝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本来想要分手,奈何最近找不到人,自己的心思又在真相上,自然而然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她蜷缩着脚趾,将毛毯盖过自己的额头,仿佛是一具遗体。

周思朝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沙发,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去厨房,等烧水壶响起,他才柔和地走过来拍了拍墨瑾的肩膀小声说道,“小瑾,起来喝点热水去床上睡”。

“嗯?你回来啦”,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呆呆地望着周思朝,缓缓支撑起身体,端起他手里的杯子抿着水喝。

他欲言又止,然后试探性地想摸她苍白的脸颊,而她快速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笑盈盈地说“好久不见,你终于回家了”。

周思朝见状,拿着杯子摩挲了几下后,扶着墨瑾的肩膀,磕巴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叫墨理的姐姐”,紧接着他觉得这么突然不太好,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太唐突了,只是最近回家翻看爷爷的病历有这个名字,你们的名字太像了”,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像个犯错的孩子。

“她是我亲姐姐”,墨瑾先是诧异地看向他,紧接着无奈皱眉摇了摇头,“我应该一早就告诉你,我的家庭情况不是宋燃他们给你说的那种,是很复杂的——”

周思朝的手轻轻抬起她垂下的脸庞说道:“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伤疤,我只是误打误撞知道了你的,其实挺卑劣的,不过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了”。

“我们是双胞胎,母亲生我俩的时候去世了,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死于——没有钱医治,因为我父亲在那时候过世了,后来才有了外婆和小姨照顾我”,墨瑾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思朝紧紧抱住她声音逐渐嘶哑道“不重要,还好你活下来了”,他看到墨瑾悲伤的样子心脏犹如刀割,这时候,他深深地确定,年少的喜欢是墨理,错把墨瑾认成墨理,对于现在来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人是心上人。

墨瑾不解地轻拍他的后背,她不理解周思朝的举动,这些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到底该如何开口说出“李大江”这三个字。

转眼间到了晚上,墨瑾早早赶回了家,她想着不如今晚就和周思朝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刚好做个决断。

进门她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有点失望,紧接着四处寻找着周思朝的身影,最终在客卧的桌上看到趴着沉睡的他。

他的手边是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画,以及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文件。

墨瑾取来了毛毯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摇晃他,想要让他去床上休息,奈何怎么都叫不醒。

她看着他红润的脸颊,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过度劳累身体吃不消的他发烧了。

“你回来了,我去做饭”,周思朝的额头感受到一丝凉爽,他吃力地张开眼睛,摇摇晃晃地起身说道,“最近都没给你好好做顿饭,想吃什么?糖醋里脊还是麻辣牛肉”。

“吃什么吃,你在发烧,快去躺下,也不知道你们医院的工作量得多大,人都熬成这样了”,墨瑾略显生气,扶起他径直向卧室走去。

安顿好周思朝后,她去厨房做起了梨汤,以前都是周思朝这么照顾自己,如今快分道扬镳,他因为生病才能喝到她熬的汤。说起来自己也挺卑鄙的,周思朝这几年生病都是回他爷爷那儿的房子,拜托宋燃或者季浅宁来陪伴自己。

“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我怎么还得起,你怎么敢啊,墨瑾!”

她一边注视着搅拌出的旋涡,一边嘀嘀咕咕训斥自己。

一个小时以后,墨瑾端着鲜梨汤来到床前,她将周思朝小心扶起靠坐在床头,递给他汤说道,“第一次尝试,不知道好不好喝”。

“是你做的都好喝”,周思朝宽慰她说着,没喝两口,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墨瑾,温柔地说道,“小瑾,可以帮我去客卧找一找工作资料吗?就在书架的透明文件袋儿里,我得和领导汇报一下”。

她点了点头,“那你记得趁热喝”。

看着墨瑾去对面的屋子,他才将电话接起捂着手机听筒小声说道,“你是谁?李大江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对面的人冰冷地回答着,“今晚就在他出事的地方,我来拿他让你找到东西”,话音刚落就挂断了。

周思朝把手机放在一旁,望着墨瑾匆忙的身影,深呼一口气,喝着汤大声说道,“小瑾,可能是我记错了,在工位没带回来”。

夜幕降临,墨瑾坐在窗边处理着工作室的邮件,时不时地瞄两眼侧身休息的周思朝,她听到他接电话了,不过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至于那桌子上档案袋里的复印件,里面竟然有林景晏和墨理的,关于李大江的死,他又是否知道些什么。

周思朝躺在床上,烧已经退了,不过他的手心依旧在冒汗,从这里开去工地要一个小时左右,可是他的大脑没有完全清醒,摆在他面前的无非就是欺骗墨瑾,或者把时间推后到墨瑾睡着再出发。

到了晚上九点多,困意袭来,墨瑾用手背贴了贴周思朝的额头,确认好他的身体状况之后,她拿起枕头要离开,这时周思朝抓着她的手腕睁开了眼睛。

“你睡这儿,我去客厅,我感冒没好,最近还是分开睡吧”,说罢,他捂着嘴慌张地咳嗽着,然后拿起枕头朝屋外走去。

墨瑾从衣柜里拿出珊瑚绒的被子跟了出去,“这个压在上面,后半夜凉,早点好起来”,她也想分床睡,人都需要适应从有到无的过程,尤其是付出得多的,更要防止因为戒断反应而产生的伤害。

顶楼的森正坐在窗边注视着楼下的屋子,他裸露着上半身沐浴着月光,屋内放着巴赫的曲子,他的手指伴随音符在空中挥舞,歪着头侧着耳朵做出一副极其享受的表情。

姜妤今晚被召回姜家祖宅了,他知道那位也快出现了。

到了午夜,森直到看着周思朝走出了楼栋,才准备出发,他站在衣柜前穿着第一次见李大江穿的银灰色西装,紧接着匪夷所思地对着镜子做了个咧嘴笑的表情,他兴奋地说了句“开始了”。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周思朝的车后,欣赏着道路两旁的景色,高楼大厦林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从初见的神奇到如今只觉得嗜血,谁知道那栋楼就挥洒着那些人的血泪史。

他脑海里不仅有李大江握着手接送他的画面,还有杨雪捧着他耳朵大声吼叫的画面,不过很快,他就从这些回忆里抽离出来,灯光越来越暗,他已经到了。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正要下车的森却迟疑了,他再一次要面对李大江已死的事实,调整好呼吸后,他朝着周思朝的方向走去。

周思朝到了这里只觉得脊背发凉,老头儿就是在这儿死的,冷风刺骨,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怕不怕,他有没有其他家人替他收尸。

他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朝自己走来的白影上,伴随着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看清了,那个人是森。

“是你”,周思朝错愕地看着森。

森转了个圈,炫耀一般扬起语调说,“想不到吧,李大江的上面是我,他经常提起你,谢谢你让他死前拥有美好的回忆”。

周思朝看着他真诚地表情,不禁产生凉意,他指着森说道,“是你杀死了他?你才是选我的人”。

森瞪大眼睛望着他摇了摇头说,“你搞错了,是你爷爷不做好事,赎罪这种事只能孙子来,亲孙子不在,假孙子也行”。

“你还真是扮猪吃老虎,骗过了所有人”,周思朝不屑地说着,“证据我都拿来了,你真的有把握扳倒他们?那我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了”。

森拿着档案袋摸了摸,极其沉稳地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可以脱身吧?你是证人,从他找到你,你就注定和我们是一条船的人了。三天后,孤儿院就要倒了,剩下的大鱼,我需要一个绝佳的捕手”。

“你们都在算计我?非法移植器官是钟良做的,你们去找他啊!拉着我算什么?景安和风远他们非法勾当,你我都是蜉蝣怎么能撼动大树!”周思朝怒不可遏地站在原地嘶吼着。

森忽然冲过来不停戳着他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着,“你敢说非法收入的优待你没享用过?流淌的血液不应该分优劣,那些为了掀翻阴暗而死去的人,那些懵懂无知的孩童难道就是下贱胚,就该为了资本光鲜去死吗?”

周思朝瞪红了双眼,逐渐没了底气,神情恍惚地说道,“可是我真的累了,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活着,万一下一个死的是我,况且我还有重要的人”。

“放心,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掺和进来。还有自始至终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他是为了我死的”,他转身擦拭了一下脸颊,向周思朝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总有人要结束前人造的孽不是吗”。

周思朝愣在原地,而森不知何时略过他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此刻,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墨瑾穿着黑色羽绒服蹲在垒起来的石板砖旁,她双腿发软滑坐在土地上,久久无法平息所见所闻,森竟然是指使李大江的人。

她担心周思朝的身体,因此没有睡熟只是小憩着,直到她听到门响,便裹着羽绒服偷偷跟了出去,晚了几步才打上出租车,后来就看到森的车跟在周思朝身后,她顾不得那么多就一路尾随过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趁着森撤退,而周思朝还在崩溃之余,从工地偷偷转移,不过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澜苑,她下意识想逃离去最安全的地方。

林景晏因为景明的关系最近都在澜苑住,整理了一天资料,刚要入睡就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他开门的瞬间,墨瑾紧紧地抱住了他。

“小——小瑾?你怎么了,这么晚过来,是发生什么了吗?”

林景晏虽然满心欢喜,却也清醒得很,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答应恢复关系,可是如此积极的行动,肯定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别动,就抱三分钟”,墨瑾就这样和他站在门口原地不动。

森开门的瞬间看到客厅坐着发愣的姜妤,她迟缓地说道,“姜礼要回来接班了,我——被推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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