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能是明白逃脱的希望渺茫,也可能是已经被他逼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但即使后果是把他惹怒我也一定要说。
我不害怕亮出底牌,只怕什么都不做,命运就再次被决定。
相比我的火冒三丈,查理苏显得异常安静。
在分秒流逝的时间里,他的眼神一点点冷却下来不再嬉笑,不再不解。
我从他眼底看到了质地坚硬的愤懑,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把我丢下飞机。
我在脑中飞速盘算着生还的机会,却忘了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
下一秒,查理苏将目光从我脸上收回,直起身朝机舱的另一头匆匆而去。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疑惑起来。
我心想:难道他良心发现了?可这么自恋又傲慢的人,怎么可能?
我:" 不管了,静观其变吧。"
然而我才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查理苏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把我往床沿一拽,摁住我的肩膀,坐了下来。
我:" 你干什么?"
查理苏:"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放你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跟我玩一个游戏。"
我:" 什么游戏?"
查理苏:" 知道Russian Roulette吗?"
我:" 是那个以性命为赌注的运气游戏?"
在左轮手枪的弹槽中放入子弹,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中枪和怯场都算输。
我心想:他要我跟他玩这个,这个变态。
我下意识想拒绝,然而他已开口。
查理苏:" 当然,我没那么残暴,我会改良一下规则。赌上你引以为豪的自由和尊严,赢了就放你走。敢吗?"
我的心重重一跳,感觉背上的汗毛密密竖起。
查理苏却笑了,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好像在和我较量胆量,又似乎在期待着我狼狈的模样。
查理苏:" 怕了?"
我:" 不怕。"
现在的我们就像在进行一场毫无公平可言的赛跑。
他不仅仅是发号施令的裁判,更是观众, 是规则制定者。
其实说不怕是假的,我浑身抖得厉害。
然而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不会再有更差的处境了。
我:" 赢了就放我走,说话算话?"
查理苏:" 说话算话。"
他摊开手掌,上面是一蓝一红两颗胶囊。
查理苏:" 规则很简单,一颗有毒,一颗无毒。选吧。"
我:" 你骗我。你明明说会改良规则,不会这么残暴。可毒药和子弹有什么区别?"
我狠狠地瞪着他,可他竟然还在笑。
查理苏:" 子弹怎么能和我的药比,这个可贵多了。"
我:" 我不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目光掠过我慌乱的脸,查理苏慢条斯理地收起药。
查理苏:" 这就怂了,也对,你口口声声的自由和尊重肯定还是没有命值钱。行吧,那你就乖乖待在这儿等仪式开始吧。"
他起身就要离开。只迟疑了一瞬,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 等等........................"
查理苏了然地再次摊开手掌。
我伸出手,颤抖着靠近那两颗胶囊。恐惧让我的指尖发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战。
飞机的轰鸣声在耳畔无限放大,仿佛命运的齿轮在崩坏前绝望的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