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内,我看着里面一个一个女人都跟蔫了一样,有些奇怪:“这些女人怎么这样子?“
“抓进来那天就没给她们吃饭了。”
“这就有些不人道了。”
“放心,饿不死。你不知道,当时进去捉她们的时候,这帮女的砍伤了我们不少兄弟。”
啊,原来是这样。我赶紧话锋一转:“啧啧啧。那早知道带个鸡腿进来对着他们啃了。”
常乐年有些敬佩得看向我:“不愧是你。”
看着这么多人,我探头探脑得看着里面的人,心里嘀咕这一个一个看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你找到老鸨在哪了吗?”常乐年问道。
我也有些着急:“不知道啊,都花花绿绿的,我都看不过来了。”
常乐年看着地上那些头发遮住脸一大半的女人,有些急了:“算了,直接喊吧。那个谁!”
我出声阻止:“你有点礼貌行不行?你起码喊人家名字啊。”
常乐年也有点懊恼:“我忘记问我哥了。”
“笨死了,我来!”我一把拍开他:“那个拐卖人口的!”
“你哪里比我好到哪里去啊!”
周围的人都被我们叽叽喳喳吵的有点不耐烦,一个牢房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向前方,微弱的女声传来:“最前面。”
诶哟,不早说。
我和常乐年立刻冲到最前面,没想到这老鸨还有特殊待遇,其他的牢房都是木头桩,就她有三面墙,旁边两个牢房还不住人。
“是你们?”老鸨看上去好像也被饿的没什么力气,一个人在墙角坐着,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们。常乐年不耐烦得揉着鼻子:“行了行了,没空跟你叙旧。”
老鸨支撑着站了起来,常乐年熟视无睹得在怀里掏着东西。我看着那老鸨仿佛一头饿急了的豹子,竟然直接扑了过来,那架势把我都吓了一跳。但是常乐年却根本没在怕的,顺便还嘲讽了一下:“哟,还能站起来呢?那看样子还能再饿几天。”
老鸨隔着木桩,狠狠得威胁道:“当日就应该直接杀了你们。”
“诶哟,好可惜哦。可惜你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常乐年将掏出来的一沓纸随意得拍着老鸨的手,口气轻飘飘:“我来呢,是想告诉你,水仙没死。”
面前女人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什么!”
我作为专业捧哏在一边搭腔:“想不到吧。”
“她……她没死?”老鸨不可置信得看着我们,又低下头自言自语:“不可能。若是水仙没死,你们常家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有?你骗我!”
常乐年见面前的女人不相信,觉得有些可笑:“我骗你这干嘛?”说罢,从纸张中抽出一个信封:“这是她给你的信。”
老鸨看着信件,有些犹豫要不要伸手。但是常乐年却没那个耐心:“你要不要啊?不要我走了啊。”
老鸨警惕得看着常乐年:“我如何能信你?”
常乐年叹了一口气,刚要跟她说道说道,信却被我一把抽走直接扔进了牢房:“爱看不看。”
感觉到面前两个人的目光,我一脸无辜:“干嘛?”
常乐年也就愣了一秒,但是可能习惯了我的作风,甚至还有点赞同:“对哦。我就是来传话的,管她看不看呢。反正信也送到了。”
感觉他轻松了不少,拿着那堆纸在鼻子面前扇风,也学着我的话对着老鸨说道:“你爱看不看。”
说罢,他把那沓纸分了一半给我:“赶紧的,发完咱们就撤。”
我一头雾水的接过纸:“这啥啊?随便发么?”
常乐年解释道:“水仙告诉了我哥翠一楼的机关密室位置,我哥从里面拿出来的卖身契。这么多我也不认识谁谁谁,就随便发吧。反正在牢里这就是废纸。”
常乐年嘴上这么说着,我却看到了契约背后还有一行小字:
明日放饭勿食。
常思源要下毒?下毒还提醒人家?还怪有礼貌的勒。我看向常乐年,但是他却朝我轻微得摇了摇头,似乎在否认要下毒的事情。我明白了过来,原来常思源是想先挑战这帮人的生理极限,在身体脆弱的情况下再击破这帮人的心理防线啊。一来卖身契代表着自由,但是正如常乐年所说,在牢里这就是废纸。但是若是出去,又没有这张纸的束缚,她们就是真的自由了。另一方面,不管常思源下不下毒,但若是有人不吃,那就说明她想活,既然想活,那就一定可以挖出点什么。
老鸨看着常乐年这么旁若无人的说出这些话,神情越发紧张:“等下!你说这些是什么?”
我好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她:“卖身契啦。我们离这么近你都听不清,你要不要去看看耳朵啊大妈?”
老鸨这下确实笃定了:“水仙真的没死。”
我对这个老重复讲话的大妈也有点不耐烦了:“啊就跟你说没死啦。”
老鸨见我们赶着发纸,原先仇视的态度反而转为一种劝说:“若是你们是想利用这些卖身契让那些孩子说出点什么,那就别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常乐年怀疑得问道。
老鸨刚才的防御姿态已经软了下来,苦苦支撑的身体也逐渐下沉,最后蹲着倚靠在了墙边,语气里满是苍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若是说出来,即便能够出去,死状只会比现在还惨。”
常乐年看向我似乎在问我的意见,我小声靠近他的耳朵:“先听听,反正她看不到旁边,到时候走的时候直接发,她也不知道。”
常乐年看着手上的纸:“行。但是咱们这么偷偷摸摸背着她干嘛?”
“你傻啊?万一她大声吼起来威胁别人怎么办?就她刚才那句话,万一别人真的害怕说出点什么引起追杀,那你这个不是白费了。”
“也是。”
老鸨见我们不动,继续说道:“而且她们不过是杀人的工具,你们问不出什么的。”
“那可不是你说的算。”常乐年怼了她一下,但是对方并不生气,反而叫他过来。
“干嘛?”
老鸨见常乐年还站着,有些无语:“我都饿成这样了,还能怎么着你?”
“也是。”
看着常乐年走近,老鸨声音轻了些:“水仙她,安全吗?”
“安全。诶呀,估计信里都写着呢。你到时候自己看呗。”
老鸨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似乎下定了决心:“行。那你告诉你哥,明日来找我。”
“啊?”常乐年有点懵,但是老鸨直接转了个身,不再理他。
我和常乐年见状,赶紧偷偷发着单子。
常乐年一边随意地往别的牢房甩着卖身契,一边偷偷问我:“她是想都招了的意思吗?”
“不知道啊。明天你哥来了就知道了。”
常乐年有些不理解:“这老鸨跟水仙是有什么特殊交情吗?说水仙安全了她就招。”
“不知道啊。有交情还送她去死?”
“是吧?”
“嗯那。”
我跟常乐年就这么一唱一和的,终于发完走出了牢房,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我甩了甩自己的手,一边开心得闭眼深呼吸,一边咬着牙威胁着常乐年:“以后你敢再骗我来做苦力我杀了你。”
常乐年拍拍我的肩膀,假装没有听到:“我请你吃大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