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年这小子是真的命大,倒不是说他上次臭显摆把他和他娘摔的有多严重,而是我上上次打他的那一掌是真的不轻,谁能想到他之前都是硬撑着。谁料这么一摔,再顺便一搭脉,大夫急忙就开始长吁短叹。等我娘去看望他娘俩的时候,便给我带回一个噩耗:常乐年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算了,怎么还要住我们家啊?”我不满地耍着从伍云召兄妹身上拆下来的铁链,发泄怒气。
“常夫人得回去料理家事啊。大夫说了,乐年暂时不宜长途跋涉,需要静养。也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人,打得这么重。你上次带他回来,有看到什么人打他吗?问乐年他也不说。”娘亲边给伍云瑶擦药边看着我问,我心虚地没有回答,姐姐则是一脸冷静地看着医书说道:“边关这边鱼龙混杂,常公子又是初生牛犊,说不定惹了什么高手也不一定。既然常公子也记不得倒也不需要深究。”
“就他那个功夫,谁都能上去揍几拳好不好。”我回想起常乐年被我一招就打趴下的场景,只觉得这小子真不抗揍。
“兰溪,你前几日不还一口一个乐年哥哥的叫吗?听的你爹差点都要掀桌子了,怎么这才几天变得这样多?咱们可不能做见异思迁的人奥,人家来了你要对人家好点。”
“常公子来住倒也有好处。”姐姐这时候也插来一句,我差点气吐血。姐姐,你长点心吧,人家就是冲你来的!
“他来能有什么好处……”我不满地放下链子,见我娘眼神示意,便将伍云瑶要穿的衣物递了过去。
但是姐姐并没有搭话,只说了一句,“再说吧,不一定”。
娘亲边帮伍云瑶穿衣,边念叨:“也不知道云召这孩子能不能行,让他一个人上药会不会太勉强。对了云瑶,你都跟陈叔说好了吧?”
伍云瑶一头雾水:“夫人,我不认识陈叔。要怎么说啊?”
“诶哟,小云瑶,我在跟这个大云瑶讲话呢。”娘亲指了指姐姐,大家不禁都笑出了声。姐姐合上医书:“陈叔是我们府的管家,明日我会带你们见他,以后你们的身份便是兰溪的贴身丫鬟和霍府小厮。我们霍家的家仆都是我爹捡来的孤儿,所以吃住都在霍家,大家都知根知底,你们不必担心,陈叔会安排好你们。”
“对了,云召的疤要不要遮一遮?”娘亲略有些担心伍云召的眼睛上的疤太过显眼,府里的人且不说有什么疑惑,还有个常乐年要来呢。
“放心,他们的面貌都要变一下,所以晚上我跟兰溪要换装出府,买点易容的东西。娘,你记得掩护我们。”
“要不你们现在准备准备出去吧,你爹今晚上不会回来的。”
“为啥?他今天到底啥事啊?”我好奇爹还有不回来的时候。
娘亲摊了摊手,“好像来了一批新兵,他说得联络一下感情。”
“可是仙女姐姐出去不会被跟踪吗?买易容的东西会被发现的。”伍云瑶扯了扯娘亲的衣角。
“哈哈哈,你放心。云瑶轻功一流,兰溪只要不关乎吃的,其他时候机警着呢。再说了,你仙女姐姐可不会就这么出去的,自然要变一下了,他俩乔装打扮这种事可是轻车熟路了。”
我被姐姐牵着去内室换衣服,我有意无意地从开着的门缝里张望,姐姐将衣服递给我,顺便憋着笑趁机用手指刮我的脸颊肉:“小兰溪吃醋了?”
“我才没有,我就看看。”
然而姐姐并没有继续调笑我,只是蹲下看向我:“兰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将霍家置于危险之地。相信我,这两个人,有一定要救的理由。”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我姐姐似乎有什么瞒着我,难道她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不应该啊?而且就算知道是杀手,又为什么有理由一定要救呢?
我费力地穿着衣服,感觉又小了点,而另一边的伍云瑶就仿佛一个娃娃一般被我娘摆弄,安安静静地穿衣,梳头,娘亲很满意自己的成果,骄傲地喊我们出来看看。伍云瑶也腼腆一笑,看我娘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她满眼新奇地摸摸衣服,又摸摸自己的头发,等我打开内室的门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她的笑僵在了脸上,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我就知道!我穿这一身跟她比我输了!“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我没好气地说道,赌气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其实也不怪她,我现在的打扮属实有些辣眼睛。
一只眼睛带着眼罩,嘴上贴着八字胡,手指上是玲琅满目的扳指和镶着宝石的戒指,腰上的金线腰带垮垮地搭在我的肚皮上,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因为生长期一直在变的个子,还往鞋底多塞了好几个鞋垫,头上还顶着一个高帽,活脱脱一个中年发福地土大款。娘亲想笑又觉得不合适,过来帮我整理衣衫:“怎么还气上了,这不是挺威风的?哟,戒指怎么又多了几个?看成色不错啊。”
“之前淘到的,暗街那帮人眼睛毒,假的一眼就看的出来。”姐姐也带着半边面具走出来,头发一股脑的梳在后面,一身骑装打扮,衣服上绣有边塞特有的羽毛样式,挺拔少年郎的样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伍云瑶再次看呆。
“行了,太阳差不多下山了,你们先走,我去叫云召这孩子过来,我们三个等你们回来,注意安全。”
我整个人老感觉忘了什么事,姐姐就一把拉过我从窗户飞了过去。不是,诶?我没吃饭呢!不是应该吃完饭了吗喂?
去暗街的路上我都气鼓鼓的,姐姐一直在保证会给我买吃的,但是因为暗街属实偏僻,路上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摊位,她又跟我保证买完东西就会带我去吃东西。霍云瑶,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姐,我真的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