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
苏羡羽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她忍不住又凑近一点,轻轻亲了一口。
结果对方醒了,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的凝着她,温声开口:“想要?”
她上一秒的花痴样瞬间消失,推开他一些,娇嗔的骂了一句滚。
对方没被推开,反之将她抱得更紧了,俯在她耳畔轻笑:“昨晚没吃到,确定今天不想?”
她啧了一声,没好气道:“大清早的,你正经一点。”
话语间再次推开他,一点点坐起身。
霍泰迪圈住她的腰,耍流氓,“你不就是喜欢蛮不讲理的么?”
被突然抱住,她下床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向他,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昨晚的债,放寒假再还。”
霍泰迪不满的皱眉,“你想让我饿一个多月?!”
“到时候我每天晚上都陪着你。”
“当真?”
“嗯嗯嗯。”
嘻嘻,不出意外的话。
霍泰迪回了句那好吧,半信半疑的松开手。
手松到一半,又忽然将她抱紧,“你那么喜欢乱跑,我不相信你到时候有空陪我!我现在就要吃。”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迟疑几秒,斩钉截铁的回了不行。
霍泰迪幽怨的问为什么。
她垂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要是等你吃饱,天都要黑了。”
“……”
“松开,我跟计煦约了上午十点,现在该起床了。”
她看了眼挂钟,对着癞皮狗说。
霍泰迪还是没放弃,轻声哄着:“我轻一点,很快就好……”
她眉眼一弯,继续笑着拒绝。
霍泰迪眼神越发幽怨。
她笑了笑,掀开他的手,在下床前,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Mua~别生气,等我回来……”
霍泰迪舔着唇:“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走向浴室洗漱,边回道:“事情解决得快的话,大概下午两三点就会回来了,到时候让你提前吃晚饭。”
霍泰迪闻言,心情瞬间好了,下床跟上她,“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没有拒绝,点头应好。
然后两人一起刷牙洗脸,吃过早餐,便出发市中心医院。
而在换衣服出门之际,苏羡羽才想起来,问他昨晚那个是谁的电话。
闻言,霍泰迪啃她后脖颈的动作一顿,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吃你,我都忘记看手机了。”
苏羡羽:“……”
她用手肘推了推他,催促道:“快去看看。”
“一起过去?”他又低下头,轻咬着她的后脖颈。
感受着脖颈的酥麻感,她抬了抬白嫩嫩的小手,话锋一转,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狗狗,你觉得我刚剪的指甲好不好看?小拳头打人疼不疼?”
霍泰迪身子僵了一瞬,又继续啃,含糊不清的喃喃:“我可是你的狗,你舍不得打我……”
“砰!”
“嘶!”
霍泰迪一怔,揉着头,不可置信:“我……你……你竟然能下这么重的手,是想谋杀亲夫?!”
她娇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对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了,卖掉!换个新的!”
霍青温:“……”
无语半晌,他还想继续逗她,正欲开口,就看到她亮出了杀猪刀,意识到打闹过头了。
他立刻恢复一贯的清冷模样,在面前衣柜里随意挑了一件红色毛衣裙递给她,“红色最趁你肤色,今天穿这件吧。”
说完,在她挥刀砍他之前溜出衣帽间。
看着他这么皮,苏羡羽笑着摇了摇头,果然!霍总跟着自己学坏了。
不多时。
她换好衣服走出衣帽间,来到霍青温身旁,“是谁的电话?”
他将手机息屏,揣口袋,“是阿笙。”
“他大半夜给你打电话,难不成是见鬼了?”她一愣,笑眯眯的问。
“嗯。”霍青温微微弯腰,帮她将白色羽绒服的拉链拉上,牵着人下楼,“他说今早凌晨三点半有只惨不忍睹的丑鬼从红色高跟鞋里飘出来,他差点吓尿了。”
“唔,尿了吗?”
霍青温抿抿唇,回了句没有。
女孩儿表示好可惜。
“诶?”走了几步,她又微微一愣,“苏医生,他被鬼吃了吗?”
霍青温:“这要让你失望了。”
女孩儿咬唇,“他居然没死?!那他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你偷偷送他平安符了?!”
“我没送过平安符给阿笙。”他摇摇头,继续说:“阿笙怎么从丑鬼手里逃生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嗯?”
他皱了皱眉,忽而舒眉,说:“之前他听说我能辟邪,他就拍了我好些照片打印出来,放办公室抽屉里。”
女孩儿瞪圆了眼睛,淡淡惊讶:“他难不成是用你的照片将鬼砸没了?!!”
霍青温点头,“他将丑鬼砸没了之后,逃出了办公室,现在那双高跟鞋还在他办公室里,等着我们去拿。”
“哇哦~”女孩儿越发震惊了,忽地,她眼中泛起贪婪之色,看他的眼神越发和善,搓着手嘿嘿笑:“狗狗——~”
霍青温脊梁骨一僵,心底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结结巴巴的问她:“怎、怎么了?”
“我想开一家香火店,专门卖你的十寸照片~”
“……”
霍青温嘴角抽了抽,十寸照片?那不是遗照么?
迟疑几秒,他直接拒绝。
女孩儿笑容瞬间消失,撅了噘嘴,正欲开口嫌弃他不听话了,
他抢着问她:“假如我人现在出在现别的女人怀里,你会介意么?”
她一噎,回了句好吧。
霍青温捏捏她的鼻尖尖,勾唇笑笑:“不过香火店可以开,但是不能卖我的照片……”
她笑眯眯的给他比了一个心,“爱你哟~”
“你想将店开在哪里?我让宋仁去安排。”
“高考结束,我自己去找店面。”
“好,到时候我陪你找……”
她嗯嗯点头。
两人闲聊着上了车,出发医院,刚上车,她就有点困了,懒洋洋的打了一哈欠,
“狗狗,我有点困,眯一会儿。”
霍青温点头,“行,到了,我叫你。”
她嗯了声,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小憩。
几乎是闭上眼睛的刹那她就睡着了,梦里她又听见了别人的祈求。
这次,她还看到了人,对方是一个肤色黝黑瘦小、手上有不同程度伤疤的男生,年纪大概十六七岁。
已经是十二月底的天气,男生还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短袖,搭配上他的肤色,不难猜出他的职业,
只见他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祈求,
“花娘娘,求您保佑我前老板发工资、求您保佑我妹妹的病快点好……”
说完,他还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
苏羡羽看着他脸上笼罩着的一层灰雾,想要看清他的面相,结果怎么样都看不清,而那灰雾还隐隐有变黑的趋势,
因为看不清面容,她便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灰雾代表着什么,只是没等她细看灰雾,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顷刻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冒着热气的碧绿池水,男生站在水池边,背上还背着一个病恹恹的小女孩,小女孩虚弱开口:
“哥哥,爸爸妈妈真的在水库里吗?”
男生闻言,不禁湿了眼眶,吸了吸鼻子,点头道:
“嗯,是的,我们跳进去就能见到爸妈了……”
小女孩扯了扯苍白的唇,轻轻笑了笑,应了声好,催促道:“哥哥,朵朵不想喝苦苦的汤了,你快点跳进去找爸爸妈妈……”
男生点点头,背着妹妹终身一跃跳进水库中,
随着兄妹俩跳进水里,她能清晰感受到失重感、和池水灌入口腔的那种冰冷痛苦无助的窒息感,
在兄妹俩断气的瞬间,她猛然反应过来,大喊着让他们不要跳……
“小朋友……”
霍青温看着她面容痛苦,满头冷汗,想着她肯定是做噩梦了,便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伸手去拍拍她。
在他手刚伸过去的一瞬就被她蓦地抓住了,旋即她猛地惊醒,嘴里还重复念叨着不要!不要想不开……
霍青温由着她抓着手,他则腾出另外一只手去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别怕,我在……”
半晌。
她狂跳不止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理智也渐渐回笼,她将霍青温推开一点,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狗狗,我做噩梦了。”
她低声道,湿漉漉的桃花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骇。
霍青温抿抿唇,顺着她的话问:“嗯,能跟我说说吗?”
她点点头,快速的将梦说了一遍。
听完,霍青温眯了眯眼睛,说:“你梦见有人喊你花娘娘?梦里你能听到别人的祈求?还看到一对兄妹自杀?”
她继续点头。
霍青温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是秦老给你立神像的缘故?民众给你上香并诚心祷告,你才会听到民众的心愿。”
她顿时恍然,抱着他亲了一口:“狗狗,你好聪明呀~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屠武秦老给我立那个神像叫什么名字。”
“嗯。”
“再顺便让屠武去查查那对兄妹,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真遇上的困难了。”
话语间,她找到屠武的微信,发送语音通话过去。
屠武几乎是秒接,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做乜嘢?!”
“这大周末的你家霍总又扔下你去加班了?你心情不好就打扰我和小白做清晨运动?啧,你欲求不满可以去找严夏啊,为什么打扰我们做……”
听着他吧啦吧啦嫌弃了一堆,她额头青筋跳了跳,直接打断:“你闭嘴!听我说。”
屠武停止碎碎念,“哦,你说。”
苏羡羽:“秦老在故城给我立的那神像叫什么名字?”
“给你立的神像?!”屠武诧异。
“对啊。”事到如今,她也不掖着藏着了,大大方方的承认:“当日在故城灭了变异鬼王的人就是我,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小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你牛掰。
“赶紧说说,神像叫什么名字?”她再次催促。
屠武大咧咧的回答:“花神娘娘。”
“真的?”
“对啊,你当时死得尸骨无存、魂魄也没了,只剩下一片破碎的彼岸花,秦老就用你那些彼岸花为名,给你起了一个花神娘娘的称号。”
他回道,顿了顿,又问: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是不是立神像对你有什么影响……”
“你去帮我找两个人。”
“蛤?”话题跳转太快,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愣几秒,下意识的问她找什么人,为什么找那两个人。
苏羡羽将梦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下。
“什么?!”屠武惊呼一声,调侃道:“你以为秦老给你立个神像你就是神了?你做一个梦就要我去找人……啧,你这不就是纯纯瞎扯淡么!”
苏羡羽:“……”
略一迟疑,她皱了皱眉,对着手机呵斥:
“小白!你怎么管教的?!他笑话我就罢了,竟然还敢质疑我?!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是不是不想要了!”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巴掌与肌肤摩擦发出的“啪”一声脆响,屠武痛呼了一声:“嘶!你他妈居然真打我啊!”
“小武,跟主人道歉。”小白凝着他白皙肌肤上殷红的巴掌印,勾了勾唇,轻声哄着。
屠武敛眉,“我不……嘶!窝靠!你又打我屁股做什么!啊啊啊——!你别打了!我跟她道歉……”
一阵爱的教育后,屠武揉着红肿的屁股感叹,
“你们主仆俩的心真是一样黑!遇上你们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呃,能遇上你们我祖上冒青烟了~呵呵……”
瞅着小白又准备要用棍棒伺候他,他话锋一转,忙跟苏羡羽道歉,“对不起,小的错了,小的这就去帮您找人。”
苏羡羽嗯嗯点头。
屠武:“详细说说,那兄妹俩的名字和所在地址,我现在派人去找。”
苏羡羽摇摇头,“我除了记得那个哥哥手上有很多伤口外,就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地址。”
屠武:“……”
霍青温:“那个兄长去过花神娘娘神像前跪拜,还穿着短袖,你们可以调取周边的监控找找。”
“嗯,我这就联系故城那边的同事。”屠武点头。
几人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苏羡羽和霍青温继续前往医院。
而屠武立即给故城同事打电话,让他们找人,
听到因为做了一个梦,就要求他们去帮忙找人时,他们毫不客气嘲笑了一番他。
他磨了磨牙,“苏羡羽要求找的!你们要是想她提着菜刀去问候你们的话,你们可以不找。”
对方一听到苏羡羽的大名,脖子突然拔凉拔凉的,忙转身去调看花神娘娘庙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