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压了压唇,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解释不了了还解释什么,直接武力解决!
就在这时,刚刚还瞎叫唤的长老立刻站出来。
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长官,是这样的。我们是昨日才新娶进门的祈小姐,但她今日身体抱恙,现在还——”
“你他娘的当老子好骗吗!”
警察局长暴怒。
瞬间举起枪支转移到了男人脑门上!
长老吓得腿一软,差点儿没跪下。
还是梗着脖子倔强道:“我,我说的句句属实!长官你如何抓人,也得讲个道理吧!”
“那你说!沈夫人去了哪儿!若她不出来,我今日就当你们沈家上上下下窝藏罪犯,全部抓捕进牢!”
“长官!”
沈阙拔高了音量,将长老拦在了身后。
“来我沈家大肆搜查,既然没发现嫌犯,又何苦相逼!这就是你们警察局的处事作风吗!”
“沈家主……”
警察局长眯了眯眼,脸上的肥肉堆积,几乎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窄小的缝。
沈家向来安分守己,从不与社会上的那些流氓分子同仇敌忾。
但事到如今,也不能代表他们没有非分之想。
男人轻蔑,擦着手里的枪支,缓缓道:
“那你说,沈夫人去向何处?我若冤枉你,你总要拿出个实质性的证据来不是。”
沈阙咬了咬牙,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情绪的波动。
似在将他那条坚守的底线彻底破除!
双方僵持不下。
祈绥忍不了被这么个垃圾货踩在脚底下横行霸道,上去就想给他一拳。
身侧的男人忽然拽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拉。
清冷冷的声线里,沈阙夹杂了太多不明的情绪,“沈家昨日新娶的沈夫人,便是他。”
“什么?”男人没听明白。
“我说——”
沈阙眸色一凝,几乎是一鼓作气的,将身侧的少年拽到了跟前。
“昨日,沈家新娶进的沈夫人就是他!”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安静下来。
就连祈绥,也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这老顽固说的什么鬼话?
警察局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都皱成了一团,“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他没听错吧?沈家新娶进的夫人是个男子?
莫不是在坑他!谁信啊!
然而,沈阙还是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卑不亢的,十分坚定。
这下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长老更甚,激动地几乎快背过气,难以置信地望着两人。
“沈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阙敛眸,抿唇不说话。
“你说昨日同你拜堂成亲的不是祈小姐,而是祈家的小少爷?你俩,两个男人,拜了堂成了亲!?我们居然不知道!”
“是。”
沈阙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微微地鼓起。
他默然道:“我这些年一直不婚不娶就是因为心悦他人,然而心悦之人远赴西洋,近日才归。
于是我便借着与祈小姐这桩婚事同祈绥商量了替嫁之事,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祈绥:…………!!
众人:…………!!
气氛诡异地沉寂了足足有半分钟。
直到长老承受不住这压力,昏厥了过去。
众人才从刚刚的状况中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警察局长咽了咽口水,半天才反应过来。
冷笑道:“原来,沈家主这么多年不娶妻,竟是因为断袖之癖啊?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祈绥咬了咬牙,隐忍道:“长官,这是我们的私事,应该轮不到你们警察局来管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他反问。
保不准是糊弄他们的小把戏。
“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阙那个老顽固都丢掉底线这么说了,这个死胖子居然还不相信!
祈绥瞬间上前,抓着领口就往下一扒!
露出上面刚被沈阙咬伤的痕迹。
“看见没,眼睛没瞎吧!沈阙啃的!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我俩就是那种关系!
还不信?去看沈阙的嘴,我啃的!沈阙娶的我,我们拜过堂成过亲,还洞过房了!信不信!”
这。
祈绥突然发疯,警察局长被吓得往后一退。
眼睛一瞥,真往沈阙嘴巴上瞄了两眼。
果然见到上面令人遐想的痕迹。
一走神,跟前的少年突然上前。
揪住他的衣领就往上一提,浑身戾气纵横,冷冷地警告他。
“你今日敢持枪闯入沈家大肆搜查不就因为沈家在上海滩没有话语权,但沈家没有,祈家有。你掂量掂量过自己的身价吗?”
祈家,在上海滩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商家大贾,无论是哪行哪界都要给三分薄面。
警察局见风使舵,自然也是不敢招惹的。
男人眼珠子一转,立刻点了点头。
“清楚,明白,放心。”
祈绥松开了他,往后一推,“滚!”
警察局长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带着一帮人往外面走。
周遭屋子霎时安静下来,静的连窗边布帘轻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祈绥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阙的神色。
沈阙也朝他看过来。
没半秒,两人又默契地挪开,气氛尴尬至极。
沈阙左右看了看,注意到晕倒在地的长老,赶紧将人扶起来往外走。
祈绥揪了揪衣角,看着他走在前边的背影。
还是没忍住,喊了声,“沈阙!”
这家伙不会因为今天的事隔阂吧!
男人的背影明显僵了僵,挺得笔直。
半天才回了个,“昂。”
夜深静谧,远在天边的那弯月亮无声地藏在薄云中,皎皎的月光撒在屋外的青石板路上。
祈绥跟在沈阙的身后,和他一起把长老送回了屋。
两人在路上也沉默。
直到沈阙关上门,转过身。
这才与少年干净的目光对视上。
“……”
沈阙抿了抿唇,低声道:“回去睡觉吧。”
“我去哪儿睡?”祈绥问。
半夜的风有些凉,窜进人的衣领里都带着无言的冷渗,身子忍不住缩了缩。
沈阙走在前面,听到这话眉骨跳了跳。
回答的声音很小很小。
“婚房不是卫廷在睡吗?你不方便,就……去我那儿睡吧。”
“真的!?”
祈绥眼睛瞬间亮起来,激动地冲上去。
一把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你是不是想清楚了?我跟你天定的良缘,你终于想清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