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提起手上的早餐晃了晃道:“快下来。”
许长青恍惚了一秒,偏头看了看窗外,再回头看看周燃,迟疑了一秒,然后转身往床上爬。
他一定是在做梦,肯定是昨天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吧,期末没有课,可以多休息休息一下。
“哎,回来。”
周燃将早餐放在桌上,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他的脚踝,裸露在外,有点凉。
许长青的动作停下来,抽了抽脚,没抽出来。
周燃趁机伸出手:“来吧,快下来,我抱你。”
许长青回头,对上他闪着细碎光芒的漆黑眼眸,还有他脸上明朗的笑,比外面的光还耀眼夺目。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脸侧还沾了一滴水珠,像是在外面跑完步,匆匆洗了把脸,急忙跑回来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所以,不是做梦。
许长青的脚落回梯子上,脑子里回想着周燃刚才说的话,有点晕乎。
周燃脱了外面带有凉意的外套,随意一丢,搂住许长青的腿,将人抱下了梯子。
“穿袜子,再穿鞋。”
周燃将人放在椅子上,单腿跪下握住他的脚,拿着袜子就要往里套。
许长青受宠若惊,赶紧缩回脚,拿回自己的袜子,急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到手的白玉飞了,周燃心里觉得怪可惜的,又怕吓到他,只好作罢。
许长青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袜子,套进拖鞋里,有些奇怪地抬头。
“周燃,你,没睡醒?”
“没有,我清醒得很。”
周燃刚说完,伸手想摸摸他的脸,下一秒,浴室的门被打开,李途从里面走出来,哟了一声。
“都起来了,挺早的。
周燃蠢蠢欲动的手缩回来,“早。”
“早。”
许长青询问:“是要出去吗?”
李途上午没课的时候一般八九点才起,因为他晚上会熬夜看书,早上七点半起不来,现在这个点在下面,说明他今天有事。
果然,李途点点头,笑道:“和余舟一起去图书馆复习,我早点过去叫他起床。”
许长青了解地嗯了一声,提醒他:“记得带伞。”
“好的。”
说完,李途走向他的座位,在两个人的视线内,快速套好衣服和帽子,拿上书包,准备出门。
门咔嚓锁上,寝室里安静下来,周燃轻咳了一声,低头问:“饿了没?”
许长青眼睫一颤,抬头看他:“还没刷牙。”
“没事儿,吃完再刷。”
周燃拿过早餐,不由分说地拿出一杯豆浆,插了根吸管,放到他手上。
许长青沿着杯壁暖了暖手,吸管贴近嘴巴,嘬了一口,正要说话,门锁响了一声。
李途一脸抱歉地走进来:“不好意思,有点东西没拿。”
他在桌上摸出一本笔记本,塞进书包里,匆匆跑了出去,在两人的视线里,他的脚步临到头又顿住,回头扒着门框道:
“多说一句就走,我先提前道一声恭喜。”
说完,门砰一声关上。
周燃低声笑了笑,从胸腔中发出震鸣,看起来非常开心,许长青低头嘬了口豆浆,莫名耳热。
“那个,许长青。”
周燃笑完了,突然开口。
许长青抬头,见他面上正经,心跳了跳。
“你等会儿别说话,听我说,行不行?”
眼睛胡乱瞟了一眼,许长青低声说:“好。”
只见周燃伸进口袋里摸了摸,从里面掏出一张边缘撕得很不齐整的白纸,透过背面看,上面写满了字。
周燃展开纸,清了清嗓子,说话声音有点抖:“我,周燃,今天跟许长青正式表白。”
他看了一眼许长青,眼里带着笑意。
“本人性别男,性取向许长青,身高186,长得帅,身材好,爱好广泛,不拘于一种,会做饭会做家务,学习好,有工作,吃饭挑剔,不过前面的不重要。”
“重点是特别洁身自好和爱护男朋友,保证以后不出去沾花惹草,括号,有些东西写不下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许长青被呛了一下,咽了咽喉咙,眼睛睁得圆圆的。
周燃腾出手帮他拍拍背,继续往下念:“我的家人有——老爸蒋业舟,妈妈周月,我哥……”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周燃将他家的家庭信息全都跟许长青透露了一遍,半点秘密不留,甚至还说到了家里的猫咪旺财,家底都掏出来了。
许长青挪了挪凳子,感觉自己听到了很多不应该听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听下去。
终于,周燃念到了最后,他放下纸,目光幽幽地看着许长青,然后单膝跪地,握住他的手。
“许长青,我喜欢你,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
这一刻,时间像是因为周燃的话而变得缓慢,许长青呼吸放轻,面上无表情,试图掩盖他震耳欲聋,几乎在耳边放大的心跳。
“嗯?”
周燃心里着急,揉了揉许长青的手背,恨不得马上听到他嘴里说出接受两个字。
许长青看着周燃,眨了眨眼,满脑子空白,对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道:“接受。”
周燃从地上弹起来,抱住他蹭了蹭:“许长青,不许反悔。”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就是有,也得给他毁了。
周燃的手紧了紧,将人往自己怀里搂,抱不够似的,心里美上了天。
许长青嘴角上扬,抬起手,回抱住他。
“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一盆冷水泼下来,认清事实,周燃松开他,眼神像在看负心汉。
“我们才刚在一起,我听不得这个。”
说着往许长青怀里钻,活像一直大型犬撒娇,许长青遭不住往后仰了仰脖子,头发扫过,感觉很痒。
他笑着揉了揉周燃的头发道:“那你期末考试怎么办?”
“延迟考,下个学期开学两周后,和补考的同学一起。”
那就好,许长青点点头,看他仰着脑袋,下意识地捧着他的脸,摸了摸脸颊。
“都瘦了。”
周燃肯定道:“想你想的,消息不发,电话也不接,是谁?你说。”
他的语气控诉,表情委屈。
许长青心虚的转过头,摸摸鼻子,拿起桌上的豆浆凑到他嘴边:“多喝点。”
周燃还想闹,凑近一看,发现是许长青喝过的,美滋滋的嘬了一口,立马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