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冷风吹得李途一哆嗦,他拉了拉帽子戴上,靠在栏杆边看着周燃。
“聊什么呢?”
周燃穿了件单薄的外套,插着兜靠在墙上,像是感知不到冷热,听到李途说话,眼皮一撩,看向他。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你喜欢你对象的?”
说到这个李途笑了笑,眼神里透露出丝丝怀念,他道:“就,总想着他,想跟他说话,想跟他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其他人跟他多说一句话,我都会不舒服……”
李途说到这个可有得聊了,滔滔不绝地说着,周燃却听得认真,越说到最后,他的心脏跳动得越厉害。
全都能对上。
李途说到最后发现自己说太多了,他反应过来,抱歉道:“不好意思,说多了,不过我还是想再提一句,这些表现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对他有欲望。”
喜欢一个人的欲望,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全都有。
周燃闻言一怔,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许长青,穿着长袍浴衣走出时露来的小腿,喝醉酒晃过眼的一片白,还有笑起来的酒窝。
全都是。
“咔嚓——”
浴室门被打开了,许长青穿着棉制长袖睡衣走出来,脸蛋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发梢沾湿了一点,额发顺下来,整个人显得很软。
周燃听到声音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到这样的许长青,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李途看到许长青出来了笑道:“好了,都说完了,我先去洗澡。”
“嗯,谢了。”
周燃没有拦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等了几分钟,周燃还没进来,许长青穿上长款羽绒服推开阳台门,“周燃。”
周燃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嗯了一声,吹久了冷风,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音调往下降。
“别冻感冒了,快进来吧。”
说着,许长青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周燃眉头紧皱,轻轻推着他进了寝室,关上阳台门,动作一气呵成。
寝室里,空调温度被调高了几度,周燃打开衣柜,翻了翻药箱。
“喝个药,预防一下。”
许长青立马拒绝:“不用了吧,只是打了个喷嚏。”
话落,一杯热水泡的感冒灵怼到了他嘴边,徐徐地往上冒着热气。
许长青看他一眼,默默接过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抿了一小口,不算太烫。
“喝完刷牙上床休息,不许再弄你的作业。”
周燃严肃地捏了捏许长青的脸,等李途洗完澡出来,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没人看着,许长青慢吞吞喝完药,洗好杯子,正要刷牙,周燃又满头泡沫地从浴室里出来,翻箱倒柜摸出一颗水果糖,剥开塞进他嘴里。
是带有水蜜桃香甜味道的水果糖。
圆圆的糖果在舌上滚了一圈,甜滋滋的。
刷完牙,许长青最终还是要上床睡觉。
许是喝了药的原因,他很快就睡着了,朦朦胧胧地听见周燃从浴室出来的走路声,随后天黑下来,关灯了,周燃上的是他自己的床。
【#刺激#夜晚#】
隔壁床上,周燃嫌弃的看着手机上的标题,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十分辣眼睛。
周燃:【什么鬼东西。】
林耀:【我搜索出来的就是这个啊,嘿嘿嘿,燃哥你竟然开窍了?太阳从西边出来?】
周燃:【我要的是男男的。】
林耀:【……有啊,不过你看那个干嘛,你又不是gay。】
得到答案,周燃一键屏蔽他,回到刚开始的页面,往下翻了翻,找了个没那么辣眼睛的点击播放。
三分钟后,周燃满脸厌烦地从页面退出,完全看不下去,他脑子里全是许长青。
他完全接受不了那些辣眼睛的东西,难道以后柏拉图?
删掉记录,周燃丢开手机,安静了会儿,随后他一个翻身坐起,跨过床栏,小心翼翼地掀开许长青的被子,抱住了他。
暖呼呼的被窝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周燃轻轻蹭了蹭许长青的头发,心里终于舒服了。
是夜,空调的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周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雾气散去,是海面。
“周燃。”
许长青抱住他的脖子,轻轻蹭了蹭,发出很细小的泣音:“想睡觉了。”
“别怕。”
周燃的声音很温柔,手握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带,越来越紧,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结果,波浪一个翻涌,周燃被兜头浇了一泼冷水,冰凉刺骨的寒。
梦,醒了。
周燃猛地睁开眼睛,没有空调机的声音,没有海浪声,一切都很安静。
他狠狠闭上眼睛,不可控制的想起刚才的梦,而许长青还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睡觉,没有丝毫戒备。
缓慢抽出手,周燃帮他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
才五点钟,外面的天还没亮。
周燃拿上衣服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快六点了,他换了套衣服,眼瞳漆黑明亮,嘴角往上勾了勾,整个人看起来精力充沛,完全没有昨天的烦闷。
真蠢,他能接受许长青不就行了。
周燃心情由阴转晴,他穿上外套和鞋,准备去操场跑圈。
临走时顿住了脚步,往后退,一直退到许长青床边,掀开他的床帘往里看。
许长青正安静地睡着,脸朝向外面,贴在枕头上,呼吸均匀。
我的,周燃想,男朋友。
高兴完全抑制不住,他傻乐了半天,最后视线停在许长青的嘴唇上。
就亲一下,这个想法蛊惑着周燃,促使他慢慢凑过去,轻轻贴上。
软的,甜的,暖乎乎的,周燃脑海里瞬间炸开了花,他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握紧拳头抵着唇。
艹,周燃转身按着自己的心脏,跳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真没出息,他暗骂,回头看了一眼床帘,最后精神抖擞地出了门。
门很轻的关闭,床上的李途翻了个身继续睡,他什么都没看见。
七点半,许长青按照作息时间醒过来,被子里很暖和,不想动,他难得赖了会儿床。
不过五分钟,他坐起来,掀开床帘准备下去,然后门锁响了,周燃从外面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
眼睛带光,目光锁定他,孔雀开屏似地轻笑着说:“早上好,男朋友。”
许长青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