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在人群中炸开,众人抱着头四处逃窜,台上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怎么办呐,老将军!”众人看向年龄最大的陈忠和老将军,而当他看到宋既明似笑非笑的目光的时候,突然一切都明白了。
小人鱼被尖锐的叫声吓了一跳,耳鳍猛烈地扇动,灿烂的金色眼眸都睁大了。宋既明温柔地捂住小家伙的耳朵,在他柔软的银发上吻了吻,然后将小人鱼交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拉斐尔。
拉斐尔小心地接过小家伙,指尖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一朵青色的莲花印记就出现在了小人鱼的皮肤上,不多时,小人鱼眨巴眨巴眼睛就睡了过去。
“我会看好殿下的,这是我的使命。”拉斐尔向宋既明躬身,然后退到了一边的角落里,他的周身都散发着盈润的白光,所有的黑气都像是看不见他一样,纷纷绕过这里。
加百列降落到了广场的柱子上方,羽翼入刀,轻易就破开了黑气的攻击,脸颊上羽毛丛生,兽化的鹰眼冷冷地看着底下逃窜的人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花他们也来观看了这次审判,但没想到却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东西,在第一次遇到贝鲁塞巴布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个世界早就脱离了人类所熟知的维度。
但这种级别的黑气,周正和石头还是第一次遇到。
“花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周正掏出配枪,试图攻击这些黑气,但这些黑气看上去有形,实际上却是真的如同雾气一般,虚无缥缈,子弹穿过他们的身体,甚至不能造成一点伤害。
石头用异能强化自己的两只手,才勉强能够和黑气打起来。邵文野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努力地闪躲,不让黑气靠近自己。
金花抽出靴边的匕首,此前执行任务的专用匕首已经被基地收回,她现在使用的也只是普通匕首,将异能覆盖在刀刃上,才能勉强地破开这些黑雾。
邵文野发现冷兵器有用,于是取出自己空间里的所有冷兵器分发给了其他人。
“清清姐?”金花一边抵挡黑气的攻击,一边救下其他人,混乱中,她看到了不远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庄清清刚刚勉强救下一个人,这个人被黑气中的脸一口咬中胳膊,死不松口,还是陆北一刀破开了黑气才把这个人救下来。
陈合意在赵光的掩护下将伤者拉到一边隐蔽处,他检查了一下这人的伤口,和之前一样,血肉模糊,丝丝缕缕的黑气钻进皮肉,在伤口处萦绕。
台下混乱一片,台上却仿佛另外一个世界,无数黑气想要冲进高台,但靠近高台的瞬间好像被烈火灼烧一般,嘶吼着弹开。
议员们早就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们看见了同样站在角落的拉斐尔,有人颤抖着爬过去拉他的衣角:“救,救救我们······”
拉斐尔却轻轻地从他手中抽走了衣角:“你们亲手把神推下高台,却还怪他不保护众生。”
被拒绝的人直接傻了眼,在他们眼里,这些异种不过是研究院制作出来的特种武器,终生的任务就是拯救人类,却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会见死不救。
周围的人也听到了这话,有人开始愤怒,有的人却开始恐慌。
约翰和陈忠和老将军对视一眼,只能走到宋既明面前。
宋既明翘着腿,修长的指尖握着那枚黑色的东西,黑气丝丝缕缕逸散,和天上的黑气出自同源。
耳边是同伴的惨叫,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开口:“您······您救救人类吧。”陈忠和老将军眼里像是失去了光亮,重新变得暗淡,“这是最后一次。”
宋既明转动黑核的手停顿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凭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高台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凭什么?自然是凭他是研究院派来拯救人类的异种,自然是凭他有这个实力拯救人类,自然是凭······他是神。
或愤恨或恐惧的眼神都放在了宋既明身上,他感受到了这些目光,突然嗤笑了一声:“神明不渡众生苦,你不种菩提,又凭何求须弥?”
面前的人哑口无言。
宋既明冷笑一声,从座位上起身,他拿着黑核,缓步走下高台,天空中的黑气遮挡了太阳,天地间一片灰暗。
所有的黑气随着宋既明走下高台,发出兴奋的吼叫,隐藏在雾气中的人脸扭曲成诡异的表情,在电闪雷鸣中冲向宋既明。
“快闪开,伤员有问题!”陈合意突然大声叫喊,邵文野跟着他一起疏散周围的人群。
刚才在混乱中,金花带着其他人一路开道,最后和庄清清几人汇合,才初步吻住了局面。
但这一嗓子却重新打破了稳定,只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的伤员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双眼上翻,红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眼白上蔓延开来,黑气从伤口处迅速在皮肉下逃窜。伤员的皮肤逐渐变成青灰色,像是被抽走了色彩一般诡异。
陈合意和邵文野刚刚疏散出一个空地,地上的伤员就突然以异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反向占了起来,浑身僵硬地向着周围的人冲过去。
“活死人!快跑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不明所以的人们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和骚乱之中。
金花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伤员,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前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她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宋既明。身姿挺拔,步履从容,但他眉眼之间却流转着浓重的戾气和嘲弄。
“队长?”金花喃喃道。
“什么队长,小心周围!快去制止活死人!”陆北不明所以,一刀挑开一股黑气,顺着金花的目光看去,却也愣住了。
宋既明站在人群中央,身边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隔绝了疯狂和恐惧的人们。
神也许会跌落神坛,但他永远不会滑向芸芸众生。
宋既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站在高台上,如同蝼蚁,却在嘲笑跌落高台的神明。
“我不是神明,我是恶鬼。”他长发被风吹散,在空中飞扬,他挑了挑眉,捏爆了手里的黑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