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
许怀安出了酒楼,重新走入熙熙攘攘的街道。
如今正值中午时分。
骄阳高悬头顶,冬日中的寒风,不再冰冷刺人,伴随着温度上升,街市也愈发热闹。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穿梭在其中,各色声响传入许怀安耳畔。
原先还保持着好奇心态,犹如土包子进城,可如今却没了。
太过嘈杂热闹,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环境。
于是挤过人群,来到尽量空旷些的位置。
如今吃饱,穿好,整个人是舒坦了。
可身上的存货也所剩无几,如果再这般,恐怕要流落街道。
许怀安仰着头,阳光洒落在他的脸庞上,随之轻轻呢喃:
“去哪挣钱?”
他没经验。
以前在临安镇时,可以凭借木笛,进驻酒楼,能勉强养活自己。
但如今人生地不熟,虽有一手吹笛技巧,可也不见得能赚到钱。
脑子里是有些现代知识。
有想过当文抄公之类,搬运搬运前世的古诗词,能威风的同时,还能赚到大把银票。
不过问题是,他脑子没东西!
谁能完整的记住,那不是高材生?
许怀安前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普通上班族。
所以,很困难!
如今唯一能研究出的法子,就是走老路,继续靠着木笛赚钱!
不过其实凭借他如今实力,想搞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随意找个什么有钱的大户,干点脏活累活,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许怀安不太想沾惹这些,还是踏踏实实的吧,手中剑,以及实力不能够太挥霍。
简单思索一番。
许怀安便在街道上,打听起县城中的哪座酒楼最火爆,尤其是那种有说书先生的,自己好去吹吹笛子,赚点外快。
经过一二打听。
得知,在云泽县城,酒楼茶馆很多,分布较杂。
不过最火爆热闹的,当是七虎帮旗下经营的花宵楼,聚齐许多娱乐项目,也包括说书,赏舞等等,而且也正好缺少许怀安这种音乐伴奏。
待遇虽不太丰厚,但每天都能有铜钱入包,也管吃饱。
按照路人给的地址。
许怀安很快来到这座酒楼前。
花宵楼。
位处县城最繁华的地带,周围接连几条主干街道,位置极佳。
而且生意也是肉眼可见的爆火。
门庭若市,聚集的人群,几乎将酒楼前的道路站满。
感受着如此氛围,许怀安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挺起胸膛,自信满满走入其中。
迎宾的小姐姐们,也顷刻带着笑脸而来。
服务态度没的说,一个比一个热情,完全将顾客当作爹娘一样。
可大概半个时辰后。
许怀安就灰头土脸的从中走出来。
耳畔,仍回荡着酒楼负责人的话语。
“我靠,谁要你这么个瞎子,我花宵楼是要破产了吗,是招不到人?”
“快走,快走,真晦气,会点吹笛技术,就很了不起啊,我们家的姑娘们,还都会吹箫呢,技术那是一顶一的好!”
许怀安软磨硬泡,好说歹说。
现场掏出木笛,示范一番。
可除了迎来各种白眼,讥讽,就没有其他了。
“滚滚滚,哪来的乡下土包,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吹这么难听的木笛,你给我吹吹箫还差不多!”
幸好许怀安脾气和蔼。
否则不得把这酒楼翻个底朝天?!
被赶出来后,许怀安垂头丧气。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道,挣钱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摇了摇头,带着郁闷,许怀安重新找到一处酒楼。
可待说明来意。
不出所料,还是被轰了出来。
非常无情!
简直欺负老实人!
许怀安腰悬木剑与酒壶,头顶斗笠,确实一副江湖侠客的模样。
可那又怎样,
难道要把剑抵在人家喉咙,逼迫说:快给我个工作, 施舍我点钱么!
许怀安很憋屈!
之后又连续奔跑几处酒楼。
可依旧无功而返,人家根本不鸟他。
虽然很缺这种音乐伴奏,可见他这么个瘦弱的瞎子,生怕搅黄生意,还是哪样,就把他轰了出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
许怀安捂着又有些咕噜叫的肚子。
脸庞尽是苦涩。
这江湖是真不好混啊!
但也只能怪他太老实吧。
“难道用剑才能挣钱?”
许怀安叹气,他觉得自己妥协了。
身上最后的铜钱,至多够他今晚的吃住。
到了明天,就得流浪街头!
夕阳西下,霞光斜照。
天边红的鲜艳,美得令人陶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许怀安拄着拐棍走在空旷街道,不时自语。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正回忆着前世经典诗篇,想以此挣钱的许怀安,突然停住脚步。
随之脑袋微微侧过。
有熟悉的气息!
是先前在石庙中碰到的那个习武老头。
“如此巧?”
许怀安想起那老头,他就想起了这县城中的大户人家,苏家。
在他打听下,也知晓了,城中的势力分布。
大致分为三个阵营。
恶霸七虎帮。
云泽老牌家族苏家,以及隶属中央朝廷,负责管辖的城主府。
这三股势力,底蕴最深厚,扎根最深。
这其中的恩怨纠缠,暗中争斗自然少不了。
正欲转头离去的许怀安,耳畔突然听到一道叫喊之声。
“公子...瞎公子......”
是王伯,他先前站在府邸门口处,可忽然看到街道中熟悉的瘦弱身影,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并快步走来。
许怀安扭头,疑惑。
王伯来至近前。
当看清清秀的脸庞,熟悉的木剑斗笠装扮,他顿时面上一喜,连忙拱手敬声道:
“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这个称呼,许怀安并未太多计较,只是极其平静道:
“是,有何事?”
王伯拱起的双手,并未放下,反而身段更低几分,道:
“昨夜相遇之恩,重得公子解围,让我等众人皆相安无事,事到如今,还未真正感谢一番......”
许怀安:“举手之劳。”
王伯脑袋更低,旋即又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在下斗胆请公子登我苏家府邸,以此表达感恩之情。”
“我家老爷在听闻昨夜之事后,也是放言,若再碰到公子您,定要当面谢礼......”
这番话,让许怀安挑了挑眉头。
感受到其后方的恢宏府邸,犹豫片刻,还是道:“那行吧!”
闻言,王伯更喜。
连忙领着许怀安进入府邸。
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较低的姿态。
而许怀安当踏过恢宏的府邸大门后,便是一阵感叹。
不愧乃是云泽城的大户,传统的豪门家族。
这底蕴,以及财力都是上等的。
纵使他无法看清。
可脚下铺垫的鹅卵石,空气中飘散的迷人清香,以及府中随处可在的问候下人,都挺彰显苏家的财力。
王伯一边领着许怀安进入,一边在旁细细讲述着,主要是苏家背景,以及他在其中的身份。
王伯姓王。
并不是苏家一脉的族人。
可在其中待了大半辈子,乃是大管家的职位。
与苏家当代的家主,是结拜兄弟。
在其身边侍奉几十年,亲如亲生族人。
地位很高。
这时,王伯招来一名下人,低声严肃的吩咐了几句。
那名下人便不敢怠慢,匆忙离去。
王伯解释道:“我命下人备好酒菜,好好招待您。”
许怀安轻嗯一声。
“前面便是我苏家大堂,您随我来。”
王伯仍满是敬意。
之后两人便步行至那座建筑奢华的大堂。
进入堂中。
王伯欣喜出声。
“大哥,你看谁来了!”
而在大堂之中的高座上,正坐着一名相貌威严,虎背熊腰的老者。
当听闻声音,他惊疑的望去。
看到了王伯身旁的那个少年人。
身材略瘦,拄着拐棍,腰悬木剑。
“这是......”老者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可当看到这种装束,立即反应过来,随即连忙从高座下来。
大步走到堂中。
惊喜开口:“是,是瞎......公子吗?”
许怀安嘴角略微抽着,道:“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