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县。
一处酒楼中。
许怀安坐在二楼靠窗位置。
以此刻视角,能将下方街道尽皆收入眼帘。
不过他是个瞎子,也不会过多的注意街道。
而是将重心放在隔壁的酒桌上。
那里正谈论着近段时间,云泽县城发生的大事。
这时,先前那名酒楼小二。
端来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的菜肴,服务态度很好,语气也很柔和。
“这位爷,这是您的菜品,以及两壶上等好酒,您慢慢享受,有何需要,随时呼叫小的......”
店小二将菜品与好酒放好后,便躬身离开。
许怀安一把拿起刚上桌的酒壶,猛地往嘴中灌了一口。
烈酒下肚,辛辣感自喉咙传至腹中。
那种滋味,简直不要太舒爽!
许怀安深深呼出一口气。
随之放下酒壶,拿起筷子,开始品尝桌上美味的菜肴。
不得不说,这家酒楼手艺很好。
菜肴火候拿捏到位,各类调剂调料,也恰到好处。
许怀安刚吃,便就停不下来。
立即是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异常满足。
尤其是大肉下肚,又是一口烈酒随后,简直不要太爽!
许怀安此刻真的可以感叹,这江湖,这世道也不过如此了!
期间,他也始终将注意放到隔壁酒桌上。
随着这伙人,饮了烈酒,吃了个饭饱,就又开始闲谈,议论声也愈发增大。
“哎,那苏家也是真倒霉,虽然也有修道者坐镇,但怎可能和七虎帮斗,就算是城主府的县老爷,都不敢如何啊!”
“七虎帮势力太大,别说放眼整个长宁郡,单是云泽县城的分舵,听说都有三名修道者坐镇。”
“那可是修道者,高高在上,个个拥有大神通,而且还是从总部派下的,就为了这次与苏家的矿山之争!”
“不说了,不说了,继续喝酒!”
“来,干了!”
距离不远的许怀安,嘴中不断咀嚼着,没有一刻停止过。
可当听到这些议论声,他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思虑片刻。
这苏家,应该就是先前在石庙中碰到的那伙人了。
看来也是与七虎帮结仇已久,如今关系可谓很紧张。
而且他也再次听到修道者这个词。
如若这伙人所说无误,那也就证实,云泽城真有修道者存在,而且还不少,甚至那七虎帮就有三名之多。
如此消息,倒是不利于许怀安。
因为,他来云泽县,可不仅是为了赚钱这般简单。
最重要的还是要敲打敲打这所谓的恶霸帮派,给予报复打击,然后以此打出名堂。
但事到如今,真正算是修道者层次的人,他还未接触过,不知道会不会阴沟里翻车。
许怀安简单思虑,并不慌。
毕竟系统面板给出的信息,如今他的实力也是相当于修道者,虽只有练气境的第一个层次。
不过在云泽县这种小地方,即便有修道者,可能也厉害不到哪去。
许怀安蛰伏一阵,继续练好拔剑术。
还是能够对付对付,给当头一棒的!
如此思索着,隔壁桌议论又起。
只不过此次音量明显降下些许。
“你们知道吗,据说七虎帮的某位公子在那修炼邪功,如今到处在我们郡收刮有姿色的女子,越年轻越好,而那些女孩要被当成什么......炉鼎!”
“太残暴了!”
此人的话语响起。
同桌的人,明显都没了声音,不太敢接话。
周围几个酒桌上的人,亦是如此,所闻者,皆纷纷低下头,不敢发出太多动静。
方才率先说出此话的男人,则被同桌的低声劝道:
“别在这里提这些,小心被七虎帮的人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然而那人可能是酒精上头,仍是执拗不已,更是嗓音加大,嚷嚷着:
“那又怎么样,他七虎帮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如果不是朝廷政乱,各地群雄割据,他们这帮没人性的早就被收拾了,现在还那么嚣张?!”
他越说越是激动,面红耳赤起来。
也顿时引得酒楼中人,纷纷侧目望来。
原先略显嘈杂的环境,在此刻也稍稍缓下,没有太多声响发出。
所有人都保持一个默契。
许怀安停下动作,也跟随大众,好奇望着隔壁酒桌。
那男人仍在桌上手舞足蹈,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同桌伙伴,连忙捂住嘴巴。
不让其发声。
祸从口出!
可先前那番话已传出。
也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
所以,酒楼中当即响起几道拍案之声。
随后便有几名大汉站起身子。
往那个酒桌大摇大摆走去。
腰间皆悬挂大刀,相貌凶戾。
酒楼有人见到几名大汉的装扮,立刻是低下头,而更有甚者,则匆忙下楼,不想在此地久留。
那几个大汉,明显来者不善。
直接走到了谈论的这一酒桌前。
其中一名大汉,一把拎起先前说话的男人,语气凶狠逼人道:
“敢再当你爷面,说一次吗?”
那男人被如同小鸡仔般拎在半空,此刻已是脑袋空白,喉咙艰难蠕动着,支支吾吾一阵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自己随意的口嗨,竟久十分巧合的被七虎帮之人听到了。
心底叫苦不迭。
无比后悔。
而与他同桌的几个酒肉好友,见此变故,急忙低着头离开,选择撇清了关系,不敢趟这浑水。
“爷,我...我......”
砰!
男人话都没说完。
便被大汉猛地摔砸到地面上,顿时发出巨大响声。
由木板制成的楼层,传出阵阵颤动。
楼上楼下的都感应到了,不过并未有任何不满。
还在场的人,选择静静观望,大气都不敢喘。
男人被蛮力摔到地上,一阵痛苦的翻滚,哀嚎之声回荡。
可大汉仍没有停手的意思。
又快步上前,抽出腰间大刀,在白日光亮的照耀下,更显锋芒瘆人。
大汉步步逼近。
让满地打滚的男人,陷入惊恐。
心头颤栗不止,浑身顷刻被冷汗浸湿。
之后便是哀求,求饶话语:“爷,这位爷我错了,我只是喝太多酒......”
“啊!”
他的话又没说完,
那满身横肉的大汉,便无情挥下手中大刀。
惨叫戛然而止。
霎时间鲜血溅射,清脆之声,回荡在整座酒楼。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酒楼中人,别说站出阻止这恶行,哪怕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生怕遭到波及。
在云泽县,在长宁郡之中,哪个不知这七虎帮的强横,无理。
如今只是因为那男人当众说了不该说的话,便直接大开杀戒,夺人性命。
可谓将恶霸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在场的人却是不敢说什么。
七虎帮势力太大,在云泽县中,哪怕是隶属中央朝廷的城主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这种当街杀人的事情,在以往也并不在少数。
谁又能管呢,完全将人命当成了草芥!
只能怪那男人倒霉,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惨痛代价。
杀完人的大汉,抬起那把大刀,表情暴虐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之上残留的殷红鲜血。
尽显残暴!
随之,嗓音粗犷的朗声道:
“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就是这下场,懂吗?!”
说罢,便领着随行几名大汉,大摇大摆走开了。
只剩酒楼中,诸多瑟瑟发抖的酒客。
许怀安感知了全过程。
始终无动于衷,稳坐如泰山,选择置身事外,他又不是什么大圣人,非要多管闲事。
尽管与七虎帮有仇,可此时并不是报仇出气的时候。
初来乍到,不知城中具体情况,那几位强力的修道者,亦是不详。若强行出手,可能要遭殃,毕竟他有脑子,懂得思量事情严重。
待摸清状况,增长些许实力再说。
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倒是再次见识到这七虎帮的专横跋扈,无法无天。
如此想着,许怀安不由摇头。
旋即将桌上没喝完的酒,倒入腰间酒壶后,便招呼来店小二,结了账。
戴上斗笠,走出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