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向来人,破败的门前赫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就是沈棠溪曾见过的中年男子。
“乌夜先生,好久不见。”林墨阳一改之前的严肃,嬉笑着向来人略略行了礼,不着痕迹的挡住了通往暗道的墙壁。
乌夜眯了眯眼,问道,“你怎知我?”
“先生可还记得,三年前,一名幼齿小童交给你的两封信?”
乌夜心念暗转,三年前,他本是乌国一家镖局的主人,却因一场意外大火,爱妻和幼子活活被烧死,其余家人四散逃离,大片屋舍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正当他伤心欲绝,欲追亡妻一起赴死,却被一名幼齿小童拦下。小童虎头虎脑,伶俐可爱,更让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儿子。小童交给了他两封信,一封是给他的,一封却是给乌国二王子的推荐信。信中说不忍见善人无善终,便荐他去王子府谋一差事。当时正值乌国国内动乱,四大王子争夺王位,人民生灵涂炭。妻子极善,不忍百姓受苦,便经常把粮食分发给落难的流民。妻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国家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永不再受流离之苦。
想罢,他便谢过小童,揣起信件,走向二王子府。
果不其然,他谋到了差事,还是举足轻重的位置。他凭着二王子的信任,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助二王子拿到了王位,平定了动乱。自此,乌国安定,百姓太平。
原来,这就是那位贵人。
如此年轻。
“原来,是你。”乌夜下马,长拜不起。
林墨阳神色庄重,上前扶起乌夜。“先生对夫人情真意切,令晚辈动容。”
乌夜细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约摸弱冠年纪,眉眼俊朗,鼻锋高挺,双目炯炯有神。
三年前,他岂不是更小?如此年纪,便让乌国王子收留他,还许以高位。此人不可小觑。
他,到底是何人?
林墨阳同时也在打量他。曾经的至真至善的好人,成了如今杀人不眨眼的乌夜先生。他当年的决定,做对了吗?
两人眼神流转,暗藏万千心思。
“哈哈哈。今日见面,其实有一事相求。”林墨阳拱手。
“恩公直说便可。”
林墨阳年方十九,被中年男子唤作“恩公”,嘴角忍不住一抽。乌夜却很自然,丝毫不觉违和。
“不知先生来时可见过一男一女。”
“当然见过,还有一小儿。”乌夜哈哈大笑。转身对随从吩咐道,“带上来。”
竹月、缙云,还有苏方被推推搡搡地带上前来。
林墨阳看着缙云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脸黑线,谁懂啊,这人竟是他的得力干将。
竹月!沈棠溪眼睛亮了亮。居然在这里碰见了!
林墨阳笑道,“几名属下不知轻重,打扰了先生,实在是罪过。”
“无妨。”两人丝毫不提之前的事情。
“这三人恩公可以带回去。”林墨阳施礼道谢。
“只不过……”乌夜话音略停,“恩公身旁这名女子还得留下。”
“若是……”林墨阳正色道,“不留呢?”
“那就准备遗言吧。”乌夜冷冷道。
后方的随从立刻拉满弓箭,冰冷箭头在月色下闪着冷冽银光,直指对面的两人!
两方已撕破脸皮,再也不用维持表面的和谐。
纵是曾经的恩公,又如何!
霎时间,夜风四起,暮色暗合,两方剑拔弩张,战机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