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们换个游戏吧。”
司沫盘腿坐在空旷的大殿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精力充沛的小白,他已经玩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捡球游戏了,还没有玩腻。
她随手将球丢了出去,小白就像一道闪电似的冲了出去,快到都出现了残影,没有几秒就双手捧着一个玩到毛都快秃了的白球,递到司沫面前。
小白眼巴巴地看着司沫,示意她再来一次。
司沫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小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满是恳求撒娇的神情,她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她用力一扔,想着扔远点,那白球在空中被高高地抛起,落在地上骨碌了几圈,险些抛出了大殿外。
白球最终停在了大殿门口。
小白正要去捡起来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小白之前将球拿了起来。
随后司沫惊喜的发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里。
那抹身影挺拔卓绝,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圈,一身飘渺的暗银白衣更加将人衬托起天人之姿。
“师尊!”司沫看到云景的那一刻,眸光瞬间亮起,像极了绚烂的花火。
她撩起衣摆朝云景飞奔了过去,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
云景嘴角边挂着一抹浅笑,伸手揽住了他怀里的小姑娘。
“您终于回来啦!”司沫的声音里带着不言而喻的欣喜,她将脑袋埋在云景的胸襟前蹭了蹭,师尊身上的松木香似乎更浓郁了些。
云景只轻轻“嗯”了一声,抱着她没有言语。
抱得似乎久了些。
司沫抬头想要从云景的怀里退出来,但她刚有所动作,便被云景按住了脑后,止住了她想要抬起的脑袋。
“师尊?”司沫疑惑,她微微动了动,却被抱得愈发紧了。
“别动。”云景的声音很轻,轻到和一阵风似的。
司沫觉得不太对劲,她能感到师尊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她的身上,她快要站不直了。
“您怎么了?”司沫终于挣扎着从云景怀里抬起了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一跳。
只见云景半阖着眼,长睫微微颤动着,嘴边溢出一抹殷红的血迹,脸色比纸还惨白,气息若有若无的。
司沫顿时有些慌了,她从未见过师尊这般虚弱的模样。
她这时是万万不敢松手的,可她若是不换个姿势,迟早会被师尊压得趴下,到时候两人一起摔个四仰八叉,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小白,快过来帮忙!”司沫余光一瞟,发现小白离得门口有八丈远,这小崽子怎么怕云景怕成这样?
她也不记得师尊有故意为难过他呀。
小白听到司沫叫他,才一溜小跑着过来。
司沫几乎是和小白半拖着才将人拖到了床上,她没想到师尊看着挺精瘦的,实际上却这么重。
“主人,为什么不用法术呀?”小白也累得直喘气。
司沫一拍额头:“哦,对哦!”她果然在人间待得久了,竟然忘记她还会法术了!
那能怎么办,她已经亲自动手把人拖上床了。
司沫目露担忧地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云景,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还有气。
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
“仓离!”司沫对着空气唤了一声,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难道仓离也受伤了?算了,她还是再找一趟荣桁上神吧。
荣桁都快要成疗伤专业户了。
“小白,你在这里守着师尊,我马上就回来。”
“别走。”云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拉着司沫的手腕,力度不大却透露着坚决。
“可是......”司沫纠结,可是师尊看起来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云景看着小姑娘拧成一团的眉毛,都快要打成结了,他柔声安慰道:“沫儿乖,我没事。”
他受伤一事本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更何况他是神脉受损,根本没有人可以帮他。
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这次渡劫他注定会失败的。
谁让他的情劫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呢,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掉还无动于衷。
也幸好那只是凡间的一个梦,她此刻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心里依然有些后怕。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让他在他的小姑娘和众生之间选择一个,他怕是仍会有同样的选择。
他本就不是一个心怀众生的“好人”。
什么清风霁月、不与世俗,不过是众人给他的头衔罢了。
云景手上稍稍使了些力,便将司沫拉坐到了床边,他本欲同小姑娘说些什么,但眼神一转,发现旁边还杵着一个银发少年,看着碍眼极了。
“出去。”云景眸光里像是藏了刀子,看得小白浑身一个哆嗦,一溜烟的便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