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春想了想，也是，帝渊应该也不敢直接在当事人身上动手脚，不然可不仅仅是会遭到反噬这么简单了。
提到帝渊，又让司沫想起祁春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之事，她没想到祁春上神会为了她区区一界小仙做到如此地步。
司沫心里充满了对祁春的感激，她与自己无缘无故的，实在是不用拼了性命。
“多谢祁春上神！”这般想着，司沫的眼里都要冒出了小星星。
“你不必谢我。”祁春神情有些懊恼，她到最后也没能阻止了帝渊，她连她自己都快救不了了，何论再救司沫呢。
再说，她本质上也不单纯是为了救司沫，她不过是不想让云景失去理智而导致历劫失败了而已。
她被司沫这般真诚的看着反倒是有些心虚了。
荣桁用折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小司沫，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灵脉受到蒙蔽，轻则会记忆混乱，重则会导致失忆，再严重点便不好说了。
司沫乖乖地点了点头：“我不太记得下凡发生的事情了。”尤其是与师尊有关的事情，司沫在心里默默补了半句。
但帝渊想杀她的事情却还是记得的，毕竟生死攸关，她现在想到帝渊心里就发毛。
“不记得也好。”荣桁模棱两可又别有深意地道了一句，云景在凡间对小姑娘做的一些事情，云景自己应当也不想让对方知晓的吧。
荣桁在心里轻啧一声，他不敢窥探得太细，否则那人回来指不定又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那我师尊多会儿可以回来呀？”司沫终于有机会道出自己的疑问了。
“自然是历劫完就回来了。”荣桁仿佛说了句废话。
沉默震耳欲聋，司沫欲言又止。
荣桁心中好笑，他朝司沫招了招手，带她走到了水镜前：“自己看吧。”
水镜里水波荡漾溅起阵阵涟漪，待水面平静下来，便浮起完整的一幅画面来。
司沫看到云景身披玄色铠甲，染满了血色，他骑在纯血马上，带领着身后无数的将士，冲向敌方的阵营。
那敌方的阵营中赫然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西凉。
他不要命似的砍下了敌方一个又一个的头颅，新鲜还带着温热的血迹喷溅到了他的脸上，但他浑然未觉，机械般重复着砍杀的动作。
不多时，大梁大获全胜，攻破了西凉城门，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惨无人道的一幕。
他屠城了。
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萦绕在灰败的废墟上，但未曾触动云景分毫，他的眼底是看不清的阴翳和肆意生长的疯狂之色。
身边有人在劝他放过女人和孩子，他只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我要他们陪葬。”
司沫看到这里顿感心惊，她扭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荣桁：“荣桁上神，师尊会历劫失败吗？”
“不好说。”荣桁摇了摇头，他心里也没有底，云景的行动轨迹已被干扰太多，谁都无法预料天道的判定。
若是别的劫数也就罢了，但云景渡的是情劫，是所有劫难中最特殊的一种，没有之一。
而情劫又是上神之中所独有的，并不是每一位成仙之人都必须历经的劫数。
上神肩负的职责乃天界的重中之重，心中无小爱，方可仁爱众生，但大爱和小爱并不全然冲突。
因此这情劫便更像是一道测试，测试上神是否会因为一个人而放弃众生，或是会因自己心中的偏爱而置众生于不顾。
更加通俗的来说，就是提前的预演和推练，当上神偏爱之人和众生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的时候，上神会选择站在哪边的问题。
若是因为小爱而放弃了大爱，多半会历劫失败，但毕竟是上神，失败了也不会灰飞烟灭，顶多有伤神本，让天帝多了分顾忌罢了。
所以照云景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不容乐观。
但他们不好再多加干预了。
“应当是快了。”荣桁状似安慰地撂下一句话后，折扇在镜面轻点，便关闭了水镜。
司沫了然，既然她无法对师尊历劫之事做出帮助，倒不如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至于司沫灵脉上的蹊跷，荣桁与祁春并不敢妄下定论，二人决定等云景回来后再与他细说此事。
然而不曾想，这事一拖便险些酿成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