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向我爸爸透露的我和宋知行的关系。”
钟韵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宋知行做事一向缜密,被抓的狗仔也说是宋鹤鸣授意的,本意是跟踪你。”
事情抽丝剥茧查到这份儿上,有这个能力和耐心的,也就只有宋鹤鸣了。
钟教授的论文抄袭嫌疑被洗清,他赶去南溪别墅接钟韵时,当场就揍了宋知行一顿。
钟教授又去找宋老爷子讨说法,宋知行不可避免被宋家责难。
家丑不说,还是当小三抢了别人的女朋友。
秋礼礼用画笔用力地在墙上着色,有点气闷,仔细分析起来更多的还是替钟韵不平:
“抛开宋鹤鸣找人跟踪我的事儿,其他的做的也没错啊,知行哥怎么会这么下作,拿钟叔叔的事情来威胁你?”
秋礼礼侧脸观察钟韵的失神,若有所思:
“我还以为你至少对他有点感情,才答应被囚在别墅里的。”
情侣间的小情趣嘛。
况且钟韵之前那个青梅竹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半是想靠着钟教授在业内的名声谋个好工作。
“不过我觉得现在闹成这样也挺好,你喜不喜欢知行哥,他都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婚姻,可以让他早点死了这份心。”
宋知行又不像宋知景,做什么都自在。
宋知行从小过得井井有条,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身上担子重,也没有什么自主选择权。
他和钟韵,门第,成长环境,教育程度,阅历通通天差地别。
连父母都不同意,觉得他们俩不合适。
更何况钟韵这种乖乖女?
钟韵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笑的时候还透着脆弱: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他只是拿我爸爸的事情威胁我,并没有做什么极端的手段。”
一开始是不情不愿地跟他被软禁。
现在和宋知行没了束缚,她反倒有几分失落。
秋礼礼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直白发问:
“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宋知行和钟韵的学习工作环境天差地别,一个是天天出入高端场所的集团总裁,一个是还在读研究生的女学生。
秋礼礼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不会是我过生日那次吧?”
钟韵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故事就是这么俗套,那天下雨,她车技不好,追尾了宋知行的车。
协商处理完事故后,宋知行十分直接地问,要不要做他的女人。
钟韵认为他脑子有病。
事实证明,他脑子确实有病。
但宋知行又确实对她好。
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说出所有的诉求,不用被教育要懂事,要忍让。
“礼礼,你有办法帮我见到宋知行吗?”
钟韵眼眶微红,声音无力又难堪 :
“我想见他一面,有些事情还没说清楚..”
秋礼礼拧紧眉头,看着钟韵确认:
“你确定要见他?你是不是被关出了斯得哥尔摩综合症了?”
“他用你爸爸的事情威胁你啊,这种男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即便秋礼礼和宋知行之前的友谊还勉强能说得过去,她也看不得宋知行用这种肮脏手段留人。
钟韵哑声反问:
“那你呢?宋鹤鸣说不喜欢你,拒绝你,甚至派人跟踪调查你,你有觉得他不好吗?”
秋礼礼一怔,一时没说出话来。
钟韵见她无法反驳,又继续问:
“感情不就这么回事?外人看起来值不值配不配重要吗?”
“他究竟对你好不好,喜不喜欢你,只有你自己才能感觉到。”
秋礼礼从没见过钟韵这样的魂不守舍。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画笔描绘的那几分钟,她答应:
“可以,宋爷爷寿宴那天,所有人都在忙,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女伴带进去。”
*
跟往年不同,今年是宋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再加上宋鹤鸣回了B市,宋老爷子点名要他操持大办。
这么重要的场合,只要行程能够安排上,各行各业的老总都会参加。
虽然宋氏没有大张旗鼓宣扬,但谁都有些内部消息,原董事长宋知行被罚,自愿放弃职位,宋老爷子有意推宋鹤鸣上位。
来的名流多,布置流程上都需要有宋家人亲自确认。
在办寿宴之前,宋老爷子特地叫了几个孙辈的孩子回宋氏公馆吃饭。
除了宋知行在房间里关禁闭罚跪,宋鹤鸣宋知景两个人都被叫了回来。
宋氏公馆里,宋知景宋鹤鸣都坐在麻将桌上,同桌的都是平辈,一个是谢董的女儿谢思姗,一个是宋家远房的堂兄宋文毅。
宋鹤鸣一边心不在焉地打牌,一边看手机,引起谢思姗的不满:
“鹤鸣哥,你不记得我?”
“我又不认识你。”宋鹤鸣丝毫不给面子,随手扔了一张牌:“胡了,给钱。”
谢思姗:“....”
宋知景苦着脸对宋文毅说:“这么多年没在一起打牌,你们一来,我今年的零花钱都输完了。”
宋文毅看着宋鹤鸣,给宋知景使了个眼色:
“你们在拍卖会上敲诈他,他现在赢你点钱不过分吧?”
宋知景想起先前宋知行给宋鹤鸣添了不少堵,又把牢骚话咽了回去。
宋知行没法玩,牌桌上,基本属于宋鹤鸣一枝独秀。
直到秋礼礼一袭红裙,款款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宋鹤鸣才破天荒地输了一次。
秋礼礼袅袅地垂眸,视线和宋鹤鸣交汇。
他眼中情绪晦暗不明,随手点了张牌。
身为下家的宋文毅一拍大腿,直接叫好:
“礼礼啊,怪不得大爷爷和大奶奶总说你是福星,你一来我就赢了宋小三!”
他起身给秋礼礼退了张小沙发,放在了他和宋鹤鸣中间的位置:
“我的福星哎,你就坐这儿,助力我赢牌。”
秋礼礼笑着坐下来,在牌桌上扫视了一圈。
看到桌上的谢思姗,一愣。
这不是之前宋鹤鸣办公室那个秘书么?
她冷笑一声,从旁边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双腿交叠,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啜饮。
怪不得谢思姗能进宋鹤鸣秘书办,原来他早就知道,还在她面前装傻。
她今天穿了红裙,妆容也是精心画过。
往年参加宋老爷子寿宴,她作为宋知景未婚妻,会在开场时和宋知景跳第一支舞。
这是宋家对她和对秋家的认可。
今天宋知景说之前订制的衣服已经做好,她特地画了个合适的妆容来试礼服。
这也是宋爷爷和宋奶奶要求的。
谢思姗手指捏着牌,盯着秋礼礼看了好几遍,才突然有了个恍然的表情。
这人好像在宋鹤鸣办公室出现过。
居然是宋知景的未婚妻。
谢思姗打出一张牌,看着下桌的宋知景提醒:
“小景,看好你的牌,当心被偷。”
很简单的一句话,宋知景也不知听懂没听懂:
“什么偷不偷的,不是我的,我想也想不来呗。”
随后他又看着谢思姗若有所思:
“强扭的瓜不甜,强要的牌多余。”
谢思姗哑声笑着,细细端赏着对面的宋鹤鸣。
宋鹤鸣轻描淡写地随意丢了一张,注意力全在手机里。
他在给秋礼礼发好友申请。
两个人伸着手指一个发送,一个拒绝。
来回好多次后,宋鹤鸣终于忍不住,看着旁边的秋礼礼,毫不客气:
“礼礼,通过我好友。”
秋礼礼低低哼笑一声,起身看着谢思姗说:
“谢小姐,我想我们俩该换个位置。”
宋鹤鸣懒得管旁边宋文毅莫名其妙的错愕表情。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秋礼礼起身。
她真的和谢思姗换了个位置。
宋鹤鸣的神色立刻阴翳了半张脸。
明明他什么都没答应,她还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