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奇站在办公室外面,看到秋礼礼气势汹汹的摔门而去。
不由地心疼起宋鹤鸣办公室的门。
宋鹤鸣脾气真的算不上好,有时研发进度跟不上,他开完例会,摔门是常有的。
闻北也一样,和宋鹤鸣有分歧时,关门也是毫不客气。
现在又多了个大小姐。
以往的工作,如果有争论,最后往往都是宋鹤鸣占据绝对的优势。
他总能以精密的逻辑和分析说服所有人。
这样足够理性的宋鹤鸣却被秋礼礼吵得哑口无言。
赵修奇也不是故意要听,他们俩就贴在门口吵,声音不算小。
站在门板不远处,他也能听个大概。
老板明显是在哄人,但方式好像不太对。
秋小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就很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我吃醋了”,这句话有这么难说吗?
赵修奇恨不得推门进去自己替宋鹤鸣讲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赵修奇看到是宋鹤鸣的来电。
敲了敲门,问宋鹤鸣有什么工作安排。
宋鹤鸣将办公桌上的饭盒收好,递给赵修奇,让他拿去送给秋礼礼。
都吵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大小姐的吃饭问题。
赵修奇看着宋鹤鸣试探地问:
“宋总,您要不是再哄哄秋小姐?”
“她不想看见我。”宋鹤鸣直接拒绝,语气里有晦涩也有无奈:
“她会更生气的。”
他能感觉到秋礼礼满身的抗拒。
他想,他们可能都需要冷静。
赵修奇不好对老板感情的事过多评价。
他伸手接了饭盒,准备离开,宋鹤鸣又在他身后补充了句:
“低调一些。”
秋礼礼说过,她不想被公司的人八卦,光是和宋鹤鸣认识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就足够她在舆论中心待上好几天了。
赵修奇愣了会儿,点头:
“好的。”
虽然照办了,赵修奇还是不认可宋鹤鸣的做法。
女孩子嘛,还是需要多哄哄的。
哪能什么事情都靠数字做判断。
*
宋鹤鸣很少回忆什么。
记事起,家里就只有母亲一个。
父母应该是相爱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很短暂。
后来父亲去世,母亲过得也不太好。
她出身不太好,好胜心又重,把希望都寄托在宋鹤鸣身上。
被严格控制的童年,压抑的生活氛围,还有半夜里因为母亲崩溃,整夜整夜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让宋鹤鸣很少能在关灯的情况下睡到一个完整地觉。
他惧怕没有光的夜晚。
母亲去世后,宋家也没有人要他,将他送到港区二爷爷家里。
寄人篱下,二爷爷也将当年和爷爷家产争夺失败的不甘和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宋鹤鸣很擅长扮演聪慧听话的晚辈,他也能在多次夸奖中轻松从长辈手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学习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所有的学科都是有固定规则和逻辑的,他能轻松掌握这些,再将它们变成自己想要的。
这比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要简单的多。
没有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
不值得。
这是从他对周围的人有充分完整的认知后,得到的最正确的结论。
记忆力的很多事都是黑白色的,想想就会窒息的那种色调。
只有秋礼礼的画面是彩色,每一帧都如此灵动鲜活。
孟煜说这种“特别”就是喜欢,是爱。
宋鹤鸣觉得可笑。
他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如果非要定义,只能是“掌控”,是“占有”。
并且,这种感觉只有他单方面有。
今天大吵一场,他更加确定,秋礼礼对他的兴趣,更多的是来自外貌,征服欲还有新鲜感。
一旦她太快拥有,这些就会像潮水一样退去。
她的追人也不够真心。
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只有在需要他补习的时候会献殷勤,等到用完他了。
她的热情就没有了。
她是他唯一的彩色。
但他不是秋礼礼的唯一。
在她没有频繁来找他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和别人在一起。
比如去试礼服,那些礼服还是宋知景买给她的。
比如和钟韵用同一根吸管喝奶茶,还要贴到一起自拍。
再比如和新同事绘声绘色地聊天聚餐喝酒。
当然,她偶尔也会抽空发几句微信顺便问问他。
他回应的很少。
因为秋礼礼所有的行动去向赵修奇都会定期一一汇报给他。
*
夜色黯下来,月光打在钟韵房间的那束百合上。
和她的人一样,优雅又带着仙气。
绿色枝蔓出有些泛黄。
仔细看像是盛开过渡后的垂败。
秋礼礼拿画笔挤颜料调颜色,打算为钟韵作画。
在听到钟韵委婉地说完话后,她才慢慢理解:
“你是说...宋鹤鸣派人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