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伴随雷声,越下越大,那雷声传来时震耳欲聋。
落香别院灯火通明,所有的下人整齐地站在正厅里,苏樱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天际传来滚滚雷声,轰隆隆在院子上空炸开。
下人们都低头不语,正厅内安静到了极点。他们不解为何今日小姐吩咐要将所有的灯都点亮,厨房里的下人要备着热水,不过谁也不敢问,他们早已见识了小姐的威严,无人敢在此时质疑。
守门的下人从雨中打着伞奔了进来:“小姐,门外有人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倒在地上。”
苏樱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下人们吩咐道:“春兰,赶紧去叫师傅过来,你们几个随我出去救人。”
苏樱举着油纸伞,提起裙摆,丝毫没有顾及此刻的倾盆大雨。
苏樱隔着雨幕一眼便认出了躺在地上面如冠玉的男子,是他,司徒晋,前世他也是在这个雨夜倒在别院的门口,她救了他一命,从此司徒晋便爱上了她,虽然她对司徒晋无意,最后还是被赐婚给了司徒晋,苏樱自是不愿,与他针锋相对,凭借一己之力让整个王府从此无宁日。
若非一次刺杀,司徒晋毫不犹豫救了她,两人的关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好。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司徒晋便上了战场,她因为怀孕留在京城。
苏樱此刻激动得手脚有些颤抖,她蹲下身子,轻轻抚上男人的脉搏,确定没有性命之忧,才稍稍松了口气,吩咐手下将他抬到后院。
苏樱来到房间将床边凸起的莲花图案用力按了下去,房间内的一面墙缓缓移动,一间暗室出现在众人面前。苏樱吩咐暗卫们将晋王和他的贴身侍卫幕影抬进了暗室。
沧澜早已等在暗室之中,他看向苏樱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这男子是何人?值得徒儿深夜劳师动众救人。”
苏樱声音有些沙哑,压低声音说道:“一个故人,他脚上的伤颇为严重,还望师傅尽全力救治,外面还有风雨等着徒儿去处理,我便将他托付给师傅了。”
沧澜掀开他的裤腿,只见那箭头已完全没入血肉之中,且那箭头擦着膝盖处,若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伤到筋骨,这条腿极有可能废了。
“徒儿得尽快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来协助为师,这箭伤为师一个人怕是处理不来。”沧澜眉头紧锁地仔细检查了那伤口。
苏樱点点头,转身出了暗室,前世这别院没有沧澜神医,而且当时刺杀的人守在附近,苏樱当时并不知道司徒晋的身份,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后来司徒晋的腿走路有些跛,也直接导致他无缘皇位。
苏樱刚出暗室便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她早已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稳了稳心神,打开房门了出去。
前院站满了穿着甲胄的士兵,正厅里,一个高大的背影背门而立。
苏樱迈着急促地脚步走了进去,那男子转过身,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处,面露凶光,一身的肃杀之气让人敬畏。
“你便是这别院的主人?”那男子眼神冷厉地盯着苏樱,高大的身躯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苏樱赶忙低下头,躬身行礼:“臣女乃是苏丞相家的长女苏樱,来这落香别院看望家弟,敢问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男子闻言,眉头一蹙,听到是丞相之女,语气缓和不少:“我乃京都守卫统领卫营,追杀刺客来到此地,我怀疑刺客躲在了这别院之中,为了小姐的安全还请小姐允许属下带兵搜查这别院。”
苏樱抬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说道:“那便有劳卫统领了!”
卫营没有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挥手便指挥手下开始搜查别院。
夏季的雨说停便停了,刚刚还电闪雷鸣此刻却早已偃旗息鼓,这别院并不大,搜查起来也颇为省事。
卫营看着院子里满院的灯火,质疑的眼光再次看向苏樱:“今日雷雨天气,深夜了,为何这别院中灯火通明?”
苏樱眸中神色微转,颇为感伤地回道:“家弟常年在这别院养病,今日又犯了病,这病来得凶险,别院到了深夜常年灯火通明,下人们也是轮流值夜的。”
已经将别院搜查了一番的士兵再次回到前院,有人在卫营耳边耳语了几句,卫营上前拱手说道:“今夜扰了小姐和少爷的清净,是卫营唐突了。”
苏樱福了福身,回了一礼:“卫统领也是职责所在。”
卫营带人离开了别院,苏樱来不及喘口气,迅速回到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