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神医如约来到落香别院,苏樱将他带到苏曜的房间,苏曜对沧澜的到来没有半点兴趣,眼中仍然一滩死水般看向沧澜。
“曜儿,这便是我与你说起的沧澜神医,有他在,你的病一定能好起来。”苏樱浅笑盈盈,上前介绍道。
“师傅,这是我的弟弟苏曜,当年娘亲生下他之后他的身子一直很弱,这些年看过无数的名医,身子一直不见好转。”苏樱将苏曜的情况介绍给沧澜。
沧澜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将手搭上苏曜的脉搏,苏曜的手往里缩了缩,有些抗拒般将手放进被褥里。
“你小子人不大,脾气倒是挺大!”沧澜脸上绽放笑意,揶揄道。
“连宫中太医都说我活不过二十,这病治与不治,我的命数早已注定,我从小便将药当饭吃,这种日子我过够了。”苏曜眼眶微红,眼神中隐隐透着几丝绝望。
“曜儿,你莫要这样说。”苏樱瞬间便红了眼眶,心中满是自责,这么些年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唯一的弟弟。
沧澜起身将房中的窗户打开,他站在窗前,夏日的阳光炽烈而张扬,在开窗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占据整个房间,苏曜被那明媚的阳光照得一时晃了眼,他转过头迎上那阳光看去,眼睛微眯: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身子越来越虚弱,下人们对他也越发冷淡,他整日缩在这床上,甚至忘了自己原本是个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少年。
沧澜回身淡淡说道:“你娘亲历经断骨之痛将你带来这世间,定是希望你能够站在阳光下,感受人间三千繁华的美好,而你当真要辜负你娘亲吗?”
苏曜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我的病当真可以治好?”
沧澜点了点头:“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姐姐,她可是你最亲的人。”
苏曜犹豫了一会,将手从被褥中伸了出来,那瘦弱纤白的手腕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沧澜见了怔了怔,将手覆了上去。
沧澜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上神情越来越深邃,额间的皱纹越来越深,苏樱紧紧捏着手中的丝帕,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一刻钟后,沧澜收回手,郑重说道:“他是中了毒!”
苏曜原本有了些许期待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
“中毒?”苏樱瞳孔猛地一震。
“是寒毒,一种下在母体的毒药,母亲生产的时候会导致难产,血崩,即使孩子侥幸生下来也会身体虚弱,这种毒隐藏在血液中,大夫一般会当做体虚来治疗,只能延长寿命,若不尽早解毒,身子会越来越虚弱,活不过双十年华。”沧澜神情凝重地说道。
苏曜常年生病,心思比一般人要敏感,听了这话,眸子里的光瞬间消逝。
苏樱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心中思绪翻滚,原来当年娘亲难产是因为中了这寒毒,曜儿生病的原因也是如此。
沧澜瞬间便察觉到了苏曜的情绪,他摸了摸苏曜的头,和蔼地说道:“既然知道是毒,就一定能解,你不用灰心,只是这过程会有些痛苦,需要你的配合。”
苏曜拂开他的手说道:“你不要因为我不懂医术便敷衍我,这毒我听着就很难解,而且都在我身体里面这么多年,早已和我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先不说治疗痛不痛苦,就我这残破的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都是个问题。”
沧澜闻言哈哈一笑:“你小子这心思还真是玲珑得很,你说得对,你现在身子虚弱,这治疗过程你确实可能承受不住,所以你要努力配合我,先将身子养得强壮些,然后咱们再慢慢清理你体内的毒素。”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曜的神情依旧冷淡,但沧澜吩咐的事情他都一一照做,努力吃饭,每天都认真在院子里练习走路,晒太阳,再也不抗拒喝药,养了大半个月,他苍白的脸色开始有了血色,已经开始扔掉手中的拐杖在院子里自由行走。
苏樱将苏曜旁边的院子空了出来做了沧澜的药房,她每日跟着沧澜在药房里忙碌,认识草药,了解药性,沧澜开始手把手教她针灸,苏樱学东西的速度很快,一个月过后已经可以独立给苏曜扎针,沧澜对这个徒弟越发满意,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