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渔是昨天公司团建,郑优喝多了些,终于嘴不那么硬,多说了一点她的过去,他才知道她和他一样不容易,比他还不容易。
他想照顾她点,结果被说成,要取代她,这也太离谱了。
“郑姐!我俩!可是!陈总的左膀右臂!”
郑优不理他,笑着走了。
“喂喂,欸欸……”左渔追在后面,神秘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不听?”
郑优略有不屑:“你的秘密?你还有啥秘密,昨天后面喝大了,你连小学偷邻居家两颗菜都交代了。”
左渔脸红如蜡:“我那是太饿了,后来卖废品挣了钱第一时间还回去了,是邻居不要……哎呀,我要和你讲的,不是关于我的。”
郑优还是觉得,他说不出啥靠谱话:“那是关于谁的?”
左渔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关于陈总的。”
郑优停下脚步,脸一下变得严肃:“你敢说。”
今天敢把少爷的秘密说给她听,明天就敢说给别人听。
时间长了,背叛陈氏,背叛少爷,也不足为奇。
左渔额头一滴汗,毫不夸张,郑优现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间谍。
“那我……不说了……”
郑优:“你已经说了。”
左渔:“?我没说。”
郑优:“你说出那句话,就已经等于说了。”
左渔:“?那我咋办……有啥补救的办法吗……”
郑优:“你自个和少爷招了吧。”
左渔觉得好冤:“?可陈总知道我知道。”
郑优皱眉:“少爷知道你知道?怎么知道的……”
左渔:“就会议室敲章的时候,他直接外放,我没办法拒绝听到,我又不聋,耳朵好着呢……”
郑优被他说的有点晕了:“到底什么事啊?”
左渔:“不敢说……现在我哪敢说啊?你刚表情那么严肃,我感觉我要死了。”
郑优:“少爷都知道你知道,那就没关系了啊。”
左渔喜欢犯贱:“欸,还是不说了吧,说不定,陈总只想让我一个人知道,预备我成为他身边的唯一。”
郑优闭眼,再睁眼,伸出手,比了个“五”:“你看这是什么,你要不说,这巴掌等会呼你脸上。”
左渔一秒被制服:“说说说!”
郑优握紧,手变成拳:“快说。”
左渔再次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捂住嘴,压低声音,飞快飘过:“陈总谈女朋友了。”
郑优拍了他一记:“你说什么?你说清楚点。”她只听见“唔理唔理”,别的什么也没听见。
左渔被打了,只好一字一说:“我说,陈总谈女朋友了。”
郑优听到,超级高兴,扯着他往更隐蔽的角落走:“真的假的,少爷交女朋友了?”
左渔点点头:“真的啊,我听见那女孩直接喊陈总的名字,还说他骗她,语气这么横,除了女朋友,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生意伙伴。”
郑优双手合击,笑着说:“少爷也该找女朋友了,不然一个人太孤单。”
左渔提醒她:“欸欸,我俩年纪都比陈总大,还大不少。”
郑优:“少爷又没拦着你,不让你谈恋爱,是你自己魅力不够。”
左渔:“?第一,我没说陈总不让我谈恋爱,第二,我魅力还不够?”
郑优瞥了他一眼。
左渔扯扯嘴角。
过了会。
他问道:“我和你说的,不算什么泄密吧?”
郑优:“不算,但你也不准和别人说。”
左渔:“废话,我当然不会和别人说了。”
…………
陈斯屿知道她会恼,所以不意外,她发来两条语音。
场合不合适,他转了文字。
却不小心碰到,点了外放——
“陈斯屿,你骗我!”
他没说过,他是去应酬,是她一厢情愿。
自己笨,还要怪别人。
陈斯屿眸光微动。
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像是从没有过那么一刹。
…………
夏笙吃完午饭,换了套衣服,准备在去清水湾之前,先去买颜料。
行李箱里虽然有,但大部分都是旅行装,要画十幅画,完全不够用。
夏笙搜了下,附近的画材店,有家名叫“莱恩画材”的,看照片,东西非常齐全,详情页介绍,有她常用的那几个进口牌子,她当下决定去这家店。
出门打车不到十五分钟。
夏笙站在店门口,直觉这家店是位美术生开的,装修太大胆了,加上店里各种各样颜料的底标色,那简直,比洗脚城里的理发店还五彩斑斓。
第一印象,低俗。但,再多看几眼,居然会觉得,这样还有点好看?
夏笙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陈斯屿妈妈画的那幅《观潮》。
一样的,看者需要耐心。
夏笙走进店。
坐在里面看店的,是位年轻男子。他在两人目光对上时,笑了一笑,随后继续画他的画。
有些客人会觉得这样不够被重视,有些客人会觉得这样真好,可以享受自由购物。
夏笙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想快点买完回清水湾,吃阿姨们烧的好吃的。
她挑了两篮子得东西,结账时,男子放下他手中的画笔,笑着说道:“美女,这些都很好用,就是价格有点贵,你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
夏笙不太在乎价格,只管好不好用。
被多此一问,有点莫名其妙。
“好。”
男子笑容不断。
笑到夏笙隐隐不适,她头次在这么年轻的男的身上,看到了中年男人的油腻。
想付完钱就走,二楼突然“噔噔噔”跑下来一个人。
“哥哥,这幅画,我重新裱好框了,你打算挂哪?”
夏笙看到画的一刻,眼眸中闪过惊诧。
这是郭书瑛的画。
《柴尔德男爵》。
…………
“八千六百七十四。”
夏笙打开付款二维码给他扫。
男子撕下小票,笑着问她:“美女开车来的吗?需要我帮忙提上车吗?”
两筐东西,分了三个购物袋。
大客户。
夏笙关上手机,看向了他身后的墙:“这幅画,卖吗?”
话音刚落,年轻男子笑容一收,身后,刚挂好画的妹妹,也回了头。
夏笙怕晒,口罩、帽子一样不少,进店收了遮阳伞,没摘帽,别人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没几秒,年轻男子笑:“不好意思,这画,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