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乾咬牙握拳,低垂眉眼把心中愤然掩起,抬头,嘴角带笑:“少爷,您说的对,小的这就滚。”
祝乾面不改色,淡定的在自己位置坐好。
夏沐梓向祝乾竖起大拇指:“能屈能伸,非常人也?”
唐白笑而不语,摸摸跑来的小黑。
祝乾面露窘色,拿起茶掩过尴尬:“老头,有屁快放。”
老头悠悠然的抬手指着小男孩:“在接下来三年傅幛将会与你们共同修炼学习,老夫勉为其难收他作徒弟。”
议事厅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微怔不动。
“臭老头,收起你黑心肠,休想把我的财产占为己有。”小男孩愤怒的拍桌而起,“别以为有我家那黑心肝的老头给你撑腰,就不知自己姓谁名谁,信不信本少把你这庙拆了。”
傅幛伸手把桌上的茶杯一骨碌推倒在地,双手叉腰,怒气冲天:“你还真以为老子非你这破旮沓王八之地不可,把塞进你狗嘴里的钱给老子吐出来。”他转身,气呼呼的往外走。
唐白他们面面相觑,这小兔崽子嘴是真毒,脸皮也是真厚。瞧他那走得架势足得很,但走三步停一步,似乎是等谁给个台阶下,但他有点错得离谱,老头是有名的铁公鸡,典型的貔貅,有进无出。傅幛休想从他嘴里抠出一丁点残渣剩羹。
唐白与夏沐梓本对这小屁孩子就没好脸色,他们只有看戏的模样,没有做戏的觉悟。
祝乾冷笑着抖了抖肩,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道:“咱们这小庙可装不下傅大少爷您这座大佛,老头天也不早了,傅家人应该还未走远,咱也不耽误傅少归家心切的脚步,老话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您就高抬贵手,成全傅少吧。”
果然,老头连眼皮也不抬一起,闭着眼假寐,毫不迟疑,立马道:“小黄送客。”
傅幛迈出的脚一滑,险些摔倒,结果不是应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如若平常人遇见这种进退两难的尴尬事,大概率会一条道走到底,但脸皮比城墙厚的人,一刹那就做好心理建设,选择性的啪啪打脸。
这不,傅幛尴尬的一会,立马转身,笑容满面,态度端正,对着老头一抱手,一作揖,漂亮话张嘴就来:“从小我爹就与我说天下若要论起门派掌人的肚量前辈您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小的是个屁放了。”
老头嘴角含笑,掀掀眼皮,好整以暇的看着傅幛:“不走了。”
傅幛脸色一顿,立马笑道:“前辈说这话,晚辈不懂事乱说,您别当真。再说前辈千里迢迢把晚辈安然无恙带到清水寺,晚辈怎拂了您的好意呢?”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加上一句,“您与我爹是故交,不看僧面看佛面,您说,是吗?前辈。”
句句放低姿态,句句又绵里带刀,看似尊敬实则威胁,傅幛这小兔崽子果然不是一般小孩。
“你这是答应当我师弟了。”夏沐梓好奇问道。
傅幛横了夏沐梓一眼,没好气道:“关你P事,哪凉快哪呆着,哪个眼睛瞎了要当蠢猪的师弟?。”
“小白,我蠢吗?”夏沐梓眼神清澈的看着唐白。
唐白斜眼看了一眼傅幛,答非所问道:“你平时雕刻废掉的木头还要吗?”
“当废材烧了。”夏沐梓摇摇头,“烧出的灰混着粪便浇菜了。”
“废材说的话你管他作啥?”唐白拍了拍小黑的头,“谁对你好听谁,其他的当屁放了。”
夏沐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狐疑道:“废材在烧火前,我还得把他劈了。”
唐白微怔了会,侧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解释的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二师兄。”
“哈,哈。”祝乾笑得拍着桌子,“赏你二两酒。”
傅幛黑得快滴出墨汗的脸,阴沉沉的盯着唐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眼看着议事厅的氛围不对,老头觉得戏看得差不多了,出来打圆场:“这么说,傅少爷是同意钱归我了?”
大家看着老头,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这老头是穷死鬼投胎,彻底掉钱眼了。”
傅幛转瞬笑眼眯眯,恭敬道:“全凭前辈作主。”他话峰一转,“不过………”
老头听到钱彻底归自己,浑浊的双眼终于露出些许真城的心意:“只要不是钱的事,尽管说,保证满足。”
“我不想当您徒弟。”傅幛脱口而出,不怀好意的眼神从祝乾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像是说这些人有病,不配当他师兄。
“啪。一声,老头当场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祝乾安排客人住宿,好吃好喝供着,不得有误。”
祝乾挑了挑眼皮,搓搓手:“那,钱………”
一提到钱,老头适时闭嘴,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夏沐梓与唐白,考量着要不要换个人,暗付:“一个木头,一个病秧子。”
他想想还是算了,于时,举起两根手指:“二钱。”
祝乾发光的眼慢慢变得暗淡起来,他以是怎么也是二两。
老头瞄了眼沉默的祝乾,负手而立,高喊:“大熊。”
“傅少爷,您这边请。”祝乾弹跳起身,热情好客的带傅幛往外院客房走。
老头横了眼狗腿子祝乾,没好气道:“都不知谁教的,净教成钱奴了。”
唐白眼角抽抽,抬头望屋顶:“真是睁眼说瞎话。”
夏沐梓一如既往本色发挥,高喊道:“师傅,竹竿是跟您学的。”
老头脸不红心不跳,淡淡扫了眼夏沐梓:“你怎么还不走?我留的功课完成了?”
夏沐梓脚底生风,咻一下已不见踪影。
唐白站起也准备离开。
“你,坐下,老夫有话要说。”老头挥挥手让唐白坐好。
唐白心漏跳了一下,他本也有些问题要问老头,但关键时刻乌龟遇到尖嘴动物,把头又缩了回去,不会是被老头看穿了吧。
“说说吧。这大半年在清水寺的感觉。”老头招招手,小黑从椅子跳落,跳到老头腿上,舒服的趴着。
“师傅,你拿什么彻底把小黑贿赂的。”唐白好奇问道。
小黑是他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他老头是唯一一个使它全身心放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