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牢守卫森严,靳明月想要见一面辛建德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军中已经没有可以帮她。
躺在床上的曹乌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又在上面摁了一个手印,他把这东西给靳明月:“把信交给游击将军郭和义,他应该会帮你。”
靳明月犹豫:“将军确定此人可靠?”
“郭和义曾做过我的副将,他的人品我信得过。”
靳明月请了叶军医帮忙,假扮成跟班找到了郭和义。郭和义打开信,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残缺的手指印,他看完信后欣喜地说道:“曹总兵有消息了,太好了!”
靳明月大概地说了一下曹乌的情况后,又说道:“曹总兵信上所说的事还请郭将军务必帮忙!”
郭和义:“曹总兵吩咐的事自然没有问题,他让我信你我便不会疑心半下。我现在就带你去。”
他借口巡视牢房的状况,带着靳明月进到了里面。进去后郭和义把里面的看守都叫过去列队讲话,靳明月趁机来到辛建德的牢房外。
辛建德一见到她就立刻激动地冲上来,靳明月赶紧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张扬。
辛建德压低嗓门道:“怎么到底回事?”
靳明月也小声道:“我来就是要问你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辛建德瞪着她:“现在你也认定我通敌?”
“若是这样我何必冒险进来见辛将军?”
他一想有点道理:“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冲进来一群人把我从床上拉了下来,还说我通敌,我根本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连辩解都无从下嘴,到现在我都还是蒙的。”
“他们看见有人从你房里出去,那人还用松部人的箭射伤了士兵。”
辛建德:“我房中怎么可能有松部的人?况且当时我确实正在睡觉,就算有人也是偷偷潜进来的,没准还是来杀我的,怎么就能断定是我与他有勾结?”
“你桌子上当时还有两杯茶。”
“那也不是我干的。我平日里渴了只用放在床头的那大茶缸,不可能大半夜去用那小玩意喝茶,就算有客人来也只会给客人倒一杯而已。”
“你再想想有什么能想起来的?你要是不给我一点线索,我也无从下手啊!”靳明月有一丝着急。
辛建德也急的挠头:“我这驴脑子……昨晚和乔天林喝了些酒,睡得沉了一些,到现在都还觉得脑袋昏昏的,真是喝酒误事。”
“你和乔天林喝酒了?”
“就在我房里,他说托人带了他家乡的黄酒,请我一同品尝。”
靳明月记得这个乔天林之前还在黄思淼军营里对辛建德毫不客气,指责他指使辛修刺杀黄思淼,怎么又会突然找他喝酒?
“他为何突然找你喝酒?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我当时也觉得有点意外,乔天林向来是跟黄思淼来往较多,尤其这次出事他还曾当面与我叫嚣。不过喝酒的时他有向我表示歉意,说自己当时有些冲动了,如今军中不太平大家更应该抱团才是,还希望我能不计前嫌原谅他这个后辈。辛修出事后我心中郁结,忍不住就喝多了几杯。但我没忘记这是在军中,不敢喝醉。乔天林走后我就躺下休息了,就是怕第二天不能早起。没想到这事情就出在了半夜!”
黄酒口感柔和但后劲足,喝多了确实容易醉,但是辛建德酒量并不小不至于几杯黄酒就不省人事。换一个角度说,如果他真的约了松部的人见面,也不会在事前与人喝酒误事,更不会将人约到有守卫和巡逻的军营里。
乔天林忽然转变态度找辛建德喝酒这件事也非常可疑。
此时队伍前的郭和义已经把准备好的话都说完了,他故意大声咳嗽了几声,靳明月赶紧悄无声息地退到墙边去。
郭和义走出牢房她立刻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还没走出牢房大门,郭和义就迫不及待地问。
靳明月反问道:“辛将军被关进来后,可有人找他问过话?”
“还没有。现在军中群龙无首,黄将军身体又没恢复,可他也没有安排其他人来过问这件事。辛将军毕竟是参将,品级都在我们之上,确实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审问。”
“乔天林呢?他有没有出面证明当晚辛将军睡前与他喝了不少酒?”
郭和义回想了一下:“你这么问我想起来了,今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过乔天林,大概是黄将军吩咐了他什么任务。”
他见靳明月沉思不语,又道:“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曹将军?”
她宽慰他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找到曹将军的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他自己知,切不可传给第四人,否则后果难以预料。他的伤已经得到了医治不会有大碍,郭将军无须太过担心。眼下也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上需要郭将军的帮忙。”
“曹将军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尽管开口!”
“魏子珍魏将军一行人可有消息?”
“每日都有派人出去找,但还没有什么消息。”
“寻找魏将军等人的事还请郭将军务必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向军中其他人说起见过我。”
郭和义有一丝不解:“说起这个我也有疑惑,你是魏将军手下的人,为何又会与曹将军在一块?为什么还不能向人提起你?”
“一时也不方便细说,以后必定相告,眼下还是先全力解决军中危机。”
“那要是有事该如何与你取得联系?”
客栈的信息暂时还不方便透露,靳明月道:“我会时常过来找将军。”
郭和义倒也没有不悦:“好。”
出了牢房两人各走一边。
靳明月在仔细琢磨辛建德话,不小心与人撞了肩膀,她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
与她碰撞的是个小士兵,只是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为难她什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