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乌没想到自己出事几日,军中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说道:“这几日我躲在这个洞中想了许多,几乎把每个人都怀疑了一遍,魏子珍也不例外。没想到他竟然也成了目标。”
靳明月:“不仅如此,黄思淼也受伤了,行刺他的是辛建德的侄子辛修,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营中气氛剑拔弩张,很多人主张要治罪辛建德,黄思淼却说愿意既往不咎。”
曹乌愁云满布:“是辛建德要杀黄思淼?”
“表面看起来是如此。”
“你有所怀疑?”
“毕竟只是黄思淼一面之词,又死无对证。他和辛修身上伤痕有蹊跷的地方,但是现在到底是黄思淼撒谎还是他也中了别人挑拨离间,还无法求证。”
“那辛建德是何反应?”
“辛建德好像对侄子的感情颇深,一度想要找黄思淼对质,我暂时把他先安抚下来了,他答应等我查清幕后真相。”
曹乌冷笑一下:“看来军中的将领无一幸免,暗处的人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了。不过,你真有信心能查清楚?”
她强打起精神:“走一步是一步,现在看到曹将军还活着,说明事情也不是毫无希望。”
曹乌点了一下头:“之前是我小看了你们两个,现在是我要拜托你,请务必要全力以赴保住这安稳,莫要让贼人乱我西阳!我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对方在暗处虎视眈眈,我需要你的帮助。”
靳明月有一些想要向他表明自己和狄清风是受了皇命而来的冲动,以此来慰藉他,不过最终开始克制住了。
“就算曹将军不说,我和狄清风也在这么做。不过我有一点不明,曹将军这些天为何不回军营?”
曹乌拿走腿上的破毯子,她这才看到他的一条腿伤得很严重,裤子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
他说道:“我想过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但龙娃曾遇见过几个人向他逼问有没有见过我,那些人恐怕也在确认我是不是真死了。我现在这样遇到他们也还是必死无疑,只能先在这里躲一躲。”
“袭击你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可有发现?”
“他们都蒙着脸我没有看见,不过从招式身段上看感觉有一点像松部的人。而且我怀疑他们袭击我和邓将军用了相同手段。”
“确实,我和狄清风也遇到过同样的埋伏,先是绊倒马匹把人摔下马,再趁机刺杀。”
曹乌不解:“他们为何要杀你们?你们并非军中之人。”
她再次忍住坦白身份的冲动:“或许是对方认为我们有些多管闲事了。”
靳明月看曹乌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必须找大夫医治,否则感染引起其他并发症就麻烦了。
幸好自己有骑马来,可以将他驮回去。
临走前她吩咐龙娃:“你见过我们两个的事,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
龙娃还有点不舍得结束这刺激之旅:“那以后我还能再见你们吗?”
靳明月把剩下的食物都给龙娃,并说道:“你告诉我你家在哪,以后我们一定会去找你,你可是个小英雄!”
龙娃利落地回答:“我家住在龙家堡,男子汉可得说话算话!”
靳明月牵着马走出去很远,回头还看见龙娃冲他们在招手。
此时带曹乌回军营其实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他很快又会成为敌人的目标,所以她提出先将他安排在自己住的小客栈里,曹乌没有反对。
靳明月在路上买了件衣服让曹乌穿上,他满身伤太招人耳目。回到客栈后后她告诉伙计,这是自己的生意伙伴,在路上被人劫了钱财还受了不少伤,让他帮忙请大夫回来治伤。这样的解释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曹乌安顿好后,靳明月跟他说想立刻回一趟军营,自己离开了一天,很担心又有什么变故发生。
她悄悄去找了叶军医,从他口中才得知出了大事:辛建德通敌叛国已经被关进了军牢!
昨晚值夜的士兵发现有人从辛建德的窗户里跳出,士兵们上前想抓住他,反倒被对方射出的箭给伤了,最后人也跑掉了。士兵们一眼就认出那是松部人惯用的雕羽箭。
大家闯入辛建德的房中,他却假装在床上呼呼大睡,声称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此时他的桌子上还摆着两杯茶。
原本辛建德派辛修刺杀黄思淼的事在军中已经人尽皆知,只不过是黄思淼极力主张不追究才被压了下来。如今他与外敌私通的事又被暴露,乔天林等人请黄思淼下令将辛建德关进牢里,病床上的黄思淼无奈只好答应。
刺杀同僚、私通外敌,这两项罪名一旦落实辛建德将罪无可恕!
靳明月心里对辛建德是有一定的信任的,她觉得辛建德不像这样的人。她很想能当面问清楚当晚发生的事,但自从她和狄清风遇到埋伏后就一直没有在众人面前现过身,也无法进入大牢去见辛建德。
她立刻回到小客栈把事情告诉了曹乌,曹乌听了也大受震撼:“辛建德与我虽然私交不深,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他的秉性是胆大心粗却忠心正直,战场上擒杀松寇从未手软过,要说他通敌叛国我不太相信。”
靳明月也认同他的观点:“当晚的情形是士兵们发现了有人从窗户出来,那人既然有本事悄悄进入军营,走的时候为何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引起注意?辛建德若真想要伪装不知此事,为何还要把两杯茶这么明显的漏洞留在桌子上?而当时士兵们还没有接近到那人身边,他完全可以直接逃走即可,为何还要留下暴露身份的箭呢?他和辛建德若是同谋,应该千方百计不让别人怀疑辛建德才对。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合逻辑。”
“更像是栽赃才对。辛修的死和这一次,结果都可以导致辛建德落马。如此看来,黄思淼这个人很可疑。但你说过上次辛修刺杀他时就有不少人要治罪辛建德,黄思淼为何坚持不追究?”
靳明月:“这点我也不太明白,眼下我必须要想办法见一面辛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