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叶承欢的衣裳上饱满的绿色鲜艳欲滴,翠绿动人,下摆的裙裳一朵荷花跃然于上,整件衣裳整洁如新。
叶承欢低下头,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裙摆不似之前那般破破烂烂,连抬手挥袖间,风轻轻吹过衣摆,都带来了荷叶荷花的香味,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白无策很容易就在昆仑门前的数百人中,看到了顾影自怜,孤桀而立的叶承欢。
就在叶承欢还在暗暗满意自己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之际,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上方。
叶承欢抬头看去,心里面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赞美自己的话顿时烟消云散,警惕之色在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抱剑而立的青年男子,一双黑眸盯着叶承欢,仿佛对她是一百个上心的关注。
青年衣着清肃,眉目冷峻。只抱着剑,通体气息平凡到再不能平凡。
但是叶承欢身上的每个细胞都颤栗起来,背后沁出了一丝汗水,警铃一时间拉到了满级,潜意识里将那根弦紧紧绷紧。
叶承欢悄悄地按着剑,整个人蓄势待发。
毫无疑问,他很强。
不,应该说是强到离谱。
返璞归真?恐怖如斯!
毕竟叶承欢从他来到身边竟一丝一毫未曾发觉,她轻轻地吸了口气。
看到叶承欢的衣裳一干二净,白无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将叶承欢的警惕也尽收眼底,他默然半晌,好似吓到了小姑娘。
但随即又缓缓笑起来,有警惕之心,也不是坏事,难道不是吗?
随即,叶承欢感受到一道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嗯,把目光怎么说呢。
像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宁静温柔,又像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强大包容。
在他身上,叶承欢看到了那种温柔厚重的光辉。嗯,有点类似像母亲身上的光辉。
叶承欢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来者没有恶意。
几乎在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一刹那,叶承欢就将这个事实确认下来,连刚刚绷紧的肩膀也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下来。
"你很好,我很强。我觉得你当我徒弟不错。"白无策抚了衣袖,指头微微蜷曲,三言两语间就将叶承欢的归属敲定下来。
好生霸道。
叶承欢颇为不适的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修真界强者为尊,但是这个人也未免太过霸道。
"前辈说笑了,承欢自知天资愚钝,不堪大用。前辈所说我好,只不过是浮于表面,承欢自家人知自家事,"右手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剑,顿了顿,"当你徒弟,承欢怕是不够格。"
他妈的,好气啊。叶承欢自问各个方面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样样出挑,就没有她够不上的师父。
可是面前之人太过霸道,当他的徒弟肯定被他指挥的团团乱转,想想就心累。
想舒舒服服的安稳度日,恐怕不能了。
可恶,恐怕连他徒弟也不是自己想不当就能不当的。但是叶承欢还是稍稍挣扎了下,真的是蛮希望面前之人能打消收她为徒的念头。
白无策勾了勾嘴角,"这倒是有意思。"
叶承欢暗自腹诽,有意思个毛线啊有意思,不想当你徒弟看不出来吗?叶承欢忧郁地想,她该不会成为昆仑第一个被强迫拜师的人吧。
"你不想当我徒弟?"白无策是真真切切的疑问。不说放眼昆仑,就算放眼四海八荒,想拜他为师之人不知凡几。
可惜他眼光太过高,将想拜他门下的弟子方方面面都痛批了个遍。
如今却是孑然一身,门下弟子空无一人。每每师兄见到弟子凋零,都担心他收不到徒弟,一身剑法无人传承。
而叶承欢所说虽然委婉,在他听来,拒绝之意却还是相当明显。
想到这,他忍不住一丝挫败感涌上心头。
叶承欢知道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
在人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在修真界,大能一怒,翻山倒海,亦不可小觑之。
叶承欢即使知道白无策毫无恶意,但对白无策还是慎重对待,不敢再敷衍了事。
叶承欢漆黑的眼瞳中散发着点点光茫,悠悠的看着青山白云,轻声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