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一个故事,曾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着一袭艳红夺目的羽毛,本该享受自由天空的鸟儿,却迷恋上了四季树的生机和幻化的美丽,凝望四季的双目束缚了它的翅膀,无尽的啼叫着每一次树木的结果,直至羽毛灰暗无光,直至声嘶力竭而亡。
大家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是,告诫人们不要太过贪婪。
温清影放下这本书,说实话,任桀少爷的反抗让她有些惊讶,而且少爷是突然认出自己了吗?之前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过。
温清影摸了摸手背上似像大树的图案,应该没有认出来,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婴儿。
她没再多想,起身出了门,没多走几步,就看见了少爷奇怪的样子。
“你不是说四季树在这里吗?”任桀指着眼前的一片空地,“别告诉我,这草和花是四季树。”
任桀一大早便张罗吴攸带自己去看四季树,四季树是目前他能见证这个世界神奇的离他最近的东西,而且万一一见到它,就会触发什么情节呢?没准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呢。
吴攸摇摇头,“四季树在另一个空间,但是门在这里。”
任桀紧盯着前方的空气,明明没有门啊,难不成是有什么阵法,毕竟这个世界有魔力存在。
“那你现在把门打开吧。”
“我……没有钥匙。”
“那钥匙在谁手里?”
“之前是任承生拿着,他死后就不知道了。”
任桀一时无语到头痛,手扶住额头,“你怎么不早说……”
“任桀少爷,早上好。”
任桀循声,转身就看到温清影扎起的那头黑发,和那双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双眼。
她怎么神出鬼没的,“怎么只见你一个。”今天确实没碰到过其他佣人,本来出来的时候都做好再打一架的准备了。
“一大部分人都昨天走了,如果您需要,我再招几个。”
“不用了。”看来昨天的事吓跑了他们,明明背地里使坏欺负我的不止一个,没想过我会反抗吗?可笑。
温清影看着任桀在那里用鄙夷的眼神盯着地面,“哈,您明明才13岁。”,这时候的同龄人应该都在街上嬉戏,或卖弄自己刚学到的术式呢吧。
原来我是13岁啊,不过按我现在的表现应该还蛮幼稚的,到时候观察一下同龄人的做法吧,任桀听后思索着。
“任桀少爷,您刚刚是在和谁对话吗?”
任桀抬眼和吴攸对视了一秒,笑着摆摆手,“和另一个我啊,”随后指了指身旁,“就在这里飘着,你没看见吗?”
如果她感到害怕,还正常,任桀盯着她的举动,但如果她此后还像往常一样服侍我,或许她是个可用之才,我需要一个处事不惊的人,这样的人能给我带来很多情报,我得保护好我自己。
在任桀震惊的眼神下,温清影向任桀的身旁微微鞠躬,“任桀少爷,早上好。”
她对他是无条件的信任。
任桀晃过了神,询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收四季树的果实。”
任桀有些惊讶,扭头和吴攸对视,笑了。
四处宁静而庄严,仿佛置身于深蓝色的宇宙,每走一步,地面便会像水面那般泛起涟漪,点点亮光指引着目光来到远方,硕大的树就这样映入眼帘,心头一颤,仿佛遮住双眼的神观详着你的灵魂,通体发着亮白的光,旁生的枝干挣扎着生长,但枝桠的尽头却在消逝,成了点点亮光。
温清影上前触碰着树干,那一瞬,从树干的根部泛起阵阵涟漪。
“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任桀上下打量着吴攸。
“……不清楚。”吴攸躲过他的眼神,飘向一边。
“斯,不用想,一定是这个皮囊太帅了。”任桀一边说,一边满意地抚摸着下巴。
远处温清影提着一篮子树叶走来。
“你别告诉我,果实就是这树叶。”任桀小声的悄悄问吴攸。
“……”
“你说话啊?”
“你说别告诉你。”
温清影走到任桀身边,然后就发现面前这个人脸拧巴成一团,“噗。”,温清影没能忍住,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
任桀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直到温清影的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温清影。”任桀叫住了她。
“是,任桀少爷。”
啊,她怎么还记得少爷前面加上名字啊?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佣人应该做的,任桀少爷。”
“可他们不这样,”任桀望着她,“那你为什么这样。”
总而言之,就是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厌恶我,反而对我很好。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吗?”任桀猜测到。
温清影闻言一步一步靠近任桀,快到任桀没敢后退,吴攸快速飘到任桀面前,可温清影的手透过吴攸的身体碰到任桀的脸,“有啊,您的眼睛,任桀少爷。”
任桀拍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很抱歉啊,我也很喜欢我的眼睛,这可给不了你。”
温清影温柔地笑了,她望向那棵神圣的树,“曾有个富人家的女孩,可她的父母害怕她。”
喂!你怎么擅自开始讲故事了?
任桀不耐烦地想告诉她,自己不想听,而且对方还说过想要自己眼睛这样恐怖的话。
可偏偏他看见了那双眼睛,灰暗的眼睛在四季树的亮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孤寂到那样亮的光融不进她的眼睛。
任桀又后退了一步,算了,大不了听完就跑。
曾有个富人家的女孩,她的父母害怕她,因她生来就灰暗的双眼,她们请来神教的信奉者,那帮人指着女孩大喊不祥之兆,她的父母怕极了,连忙询问如何制止,那帮人收了大量的钱财答应他们每月过来净化女孩。
也因为父母的不管不顾,所以女孩活的相当自由,她自学剑术,在书里学会了魔力的运用,学会那天,她第一次见证她魔力的强大,她一剑斩断了门前的那棵大树,那年她5岁。
父母十分惧怕这份力量危害到他们,连忙喊来了那帮信奉者,可贪得无厌的他们,对5岁的孩童起了令人恶心的想法。
等她的父母赶来时,现场早已血淋淋一片,而他们的女儿满身是血地站在仅幸存的一人面前,拿剑冲向他,最后的挣扎绝望的嘶吼着,“撒旦啊!救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人们生来就惧怕强者,她的父母也是,不知是父母仅剩的良知,没有选择将女孩杀了,女孩的父亲将她拖到法阵,而她最后看到的是母亲躲开自己的注视,径直进了屋……
下一秒她便到了混乱嘈杂的地方,在那里,她见到了任承生,很多人围着他,女孩却觉得他看上去好像和自己一样累。
她的父亲到处向人们介绍着自己,询问一个好价钱,卖出去,而任承生不小心和女孩对视了。
等女孩的父亲发现时,任承生就蹲在女孩的身边,抚摸着她的脸。
“60万,先生。”女孩的父亲贪婪地看着这个大户。
“好,我买了。”
女孩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她累了,她不清楚买下她以后会是什么生活,但她格外地想要排斥以后的日子。
她记得那天很晚很晚,任承生带着她回了家,在幽深阴晦的走廊走了好久,直到进了亮光的房间。
那间房像被暖阳包裹着,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床,任承生慢慢走近那个床,然后女孩看见了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任承生的眼睛里只有那个婴儿,他的眼睛好像在抚摸那个孩子一样,女孩忍不住凑近去看那个婴儿,她的手悄悄去触碰他,却被他小小的手一把握住,或许是动静有些稍稍大了,孩子眨了眨眼,她看到了,那孩子殷红的双眼,那一刻女孩的心澎湃跳动着,她想到了篝火,玫瑰,落日,心脏……
“他好像很喜欢你,”任承生小声地说,“可能他看到你的眼睛和他一样。”
怎会一样,一个是灰暗的深渊,一个是炽烈的生机。
“拜托你,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会的。”女孩坚定的回应着。
她果真陪在他身边,一开始只是远远望着,看她的母亲陪在他身边,直到任承生将四季树的钥匙,手背上四季树的图案,转交给她后放了那场大火,她见到了有人在他的饭里下毒,于是她偷偷的学习做饭,将饭菜换成自己做的。
“可是你也没吃,还好你自己也会做饭。”温清影笑了笑。
任桀看了看身边的吴攸,吴攸回应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以为饭菜一直是有毒的。”
“所以你也才18岁?”任桀问她。
“17,任桀少爷。”
看她那么淡定,以为只是看起来显小的大管家呢。
“你以后还是直接喊少爷吧。”任桀叹了口气,老是任桀少爷任桀少爷的喊,太尴尬了,喊少爷好歹不知道人是谁。
“咕~”任桀的肚子不应景地响了起来,毕竟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呢……
“咳!”任桀别过眼,“我记得你会做饭吧。”
“是的,少爷。”她看起来要比以往开心点。
走出了四季树的空间,任桀停了脚步,落日的余晖照在了最前面的温清影身上,她转过身,暖阳的光折射在她眼中,恍惚间看到了她眼中闪烁了些流光。
“走吧,少爷。”
吴攸看向身旁。
任桀耸了耸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