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飘着的“任桀”看着眼前这个人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瓶子,认定他确实是不知道才问的。
“是。”
“那我手里这个有毒吗?”任桀举起来给他看。
空中的“任桀”疑惑地看着对方,“我看不出来。”
“那刚刚那个女佣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任桀的脸皱在了一起,“……你知道什么?”
“任桀”看着他不作声,又不说话了,任桀忍着冤气,犹豫了一会,还是把那瓶净水放下了。
“她应该是好人。”
“我怎么信任你?”说完,任桀就后悔了,这哑巴听见我质疑他,一会准又不说话了,但他不认识怎么判断对方是好人,而且他还死过两回……
没曾想“任桀”开口了,“那个女佣死的很早,也是被佣人们害死的。”
任桀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死,这里的少爷都被欺负,欺负个女佣算得了什么,但是温清影可以不管他的,那个男佣都敢明面杀害我,那她大可在自己询问房间的时候坐视不管,也不必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喊少爷,但如果她就是在看到我打晕那个男佣后,计划打消我的顾虑再杀死我……
任桀想起那双平静的浅灰色眼睛,算了,赌一把吧……
“我应该怎么用它?抹还是口服?”
“……外伤抹,内伤口服。”
任桀看着手里透明的水,没想到这世界的药还挺方便,怪不得被佣人欺负还能活到现在。
他将一部分抹到身上,另一部分口服,瞬间之前的疼痛和口中的沙哑一尽消失,看来应该是赌对了。
那么这个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样,却年龄不同的原因,只有一个。
“所以,你是重生后又死了,然后我成为了你?”
对方稍有些震惊,但还是回答了,“嗯。”
任桀看着眼前的人,他死了所以姑且算他是灵魂,那么它的灵魂体是成人,而我现在的身体大概10多岁,他之前都活到了成年,怎么能在重生以后死的比之前早了?
任桀想起那个男佣说的话,怎么还没死,所以有人故意杀他,他默认了,之前嗓子里的血腥味,估计是服毒了?任桀摸了摸尚存完好的喉咙。
“任桀”看着地上一言不发的男人,开口道,“还是放弃吧,”任桀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活不下去的。”
一个两个的都在说什么?以为这是有趣的话题?可以随便说的吗?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哦。”无所谓了,他爱说什么说什么,能从他嘴里套出信息就行,任桀没有理他,慢慢走向窗前,外面的世界与自己原来待的地方挺像,就是建筑物看起来更舒服,也没见到有人开车,服饰样式都差不多,但看起来也更轻便更舒服,这么说来,这房子里的佣人无论男女都是衬衫加西裤,看来两个世界文化差异不大?
“我是能出去的吧?”任桀用手指指窗外,问道。
“能,但是外面的人和这里的人一样。”一样厌恶任桀这个人,他出不出去是一样的,在这里好歹还有口饭吃。
呼,任桀笑了起来,“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他倚靠着书桌,挑衅地看着对方,“如果我死了,你大可在我的坟前大笑,好死赖死的,怎么着我也得变成个怨气鬼,到时候咱们俩就把这里变成鬼宅,人来一个吓死一个。”
“但如果我没死,”任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殷红的眼神穿透了上方的灵魂,“那你就要祝福我,祝福我的生命卖给疯狂,祝福我的新生重获希望。”
突然沉寂的片刻,空气中的分子快速相互碰撞,大抵是任桀宣泄了不满的激动,心脏的跳动声才能给空中颤栗的灵魂强力的一击。
“喂,我都这么说了,那起码你会偶尔帮助我的对吧?”
“我会尽量,祝福你。”
任桀笑了,站在对方面前,“对了,很抱歉抢走了你的名字。”
“无所谓。”
“但是这世上总不能存在相同的两个人吧。”
“你……什么意思?”
“那你抢走我的名字吧,我之前叫吴攸,”任桀耸了耸肩,“这名字或许有些老土,你也可以选择换个别的名……”
“好。”对方宁静地望着他,“以后就喊我吴攸吧。”
“那么,吴攸,”任桀有些别扭地喊着这个名字,果然还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名字,“我之前不在这个世界,所以,劳烦你讲一下我所处的地方了。”
万幸这里的语言和中文一样,也就那个净水一时没让人听懂。
而之后的时间,任桀粗略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分为四个区域,一个是处于陆地的燕骝,盛产农作物,且这里拥有最繁华的文化和建筑,最庄严繁荣的地方;一个是处于天空的旻筱,是这个世界最自由的国都,但同样也是最混乱的地方,掌握着最多的情报,是这个世界传播网;一个是处于海洋的碧虚,当然是盛产水产品,是一个神秘的寂静之都,那里的环境静谧优雅;还有一个就是鬼神莫测的空潭,按刚刚变了名字的吴攸来说,“那是苦难的来源和尽头,那里收留一切走投无路之人。”
“这里就是燕骝的一片土地,戎南。”吴攸解释道。
“那这里是中心城市吗?”
“不,这在中心城市南边。”
任桀点了点头,随后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这世界是有魔力吗?”
“嗯。”
“那我有魔力吗?”
“……”吴攸别过了头。
“不会是你没有魔力吧?”
“嗯,我的魔力很少,几乎没有。”
斯,那可难办,最起码保护自己的方法都没有。
“不过,你可以去做魔力测试,就在今年,没准你很强。”吴攸补充道。
没错,毕竟现在我是任桀,所有的情况都还未定。
“那么现在,我应该可以了解一下,我为什么这么遭人唾弃了吧。”
“……”
任桀的父亲任承生,在任桀出生前就极其痴迷赌博,而在任桀出生后愈发痴迷,有一天他发疯的来到他常赌博的店里引发了一场大火,里面的人们无一幸存,“那个火也不是普通的火,而是能燃烧掉灵魂的殇火。”而任承生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中,有人说,那是恶魔看到了他的恶行,用那场大火吞噬了他,也有人说,看到一个烧灼的人影尖吼着将任承生拖进大火。
“我们按照他们所求的,赔偿了与此相关的所有人,可那些人终究回不来了。”
“你们家貌似很有钱?”明明赔偿了所有人,却还有财力雇佣那么多佣人,继续住着奢华的房子。
“我们家有一棵四季树,所以很有钱。”
任桀记得他说过这棵四季树,当时他说的是四季树如其名字那样,一年四季都结果,其果实专门提供给各个国都最高阶的领导者,而且全世界只有一棵。
呵,原来在自己家里。
任桀听了这些也大抵能猜到为什么自己会备受唾弃,如果有一个人,什么也不干,就能得到那些辛辛苦苦挣钱的人所得不到的大数目,而这个人还赌博杀人放火,可他的家人还是能过安稳幸福的生活,谁不会嫉妒和恨。
“真可悲啊。”任桀冷呵了一声。
吴攸冷嘲了自己一声,“呵,我吗?”
“不,是那群无能为力的可悲的人们啊。”
因为嫉妒,所以将手伸向了杀人犯可怜的孩子身上,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不公感到不满,感到愤怒,可他们也惧怕给他们不公的这个世界,于是他们恨上了手无寸铁的孩子,一开始以将他父亲的罪责强加到他身上,到后面任何有罪的事后面都会有一句话,“都怪那个罪人!都怪那个孩子!”他们可能都已经忘了最初的愤怒,却擅自增加着他们的愤怒,将自己无法承认的错误推加到他身上。
反正他有罪,罪责再多些又能怎样。
不过,事情的真相估计不是这样吧。按吴攸说的,他们家的钱很多,多到杀几个人都没关系,那他父亲不可能是因为输了钱恼羞成怒放火烧店,那这样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他这么做,而且用的是殇火,想让灵魂都不复存在……而且我也没听他说到过母亲,难道家庭有问题?
“呼,算了。”任桀向后一仰躺上了床。
任承生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绝不会让那些人随便伤害我。”
吴攸看着任桀在那里自言自语后进入梦乡,自己望向了窗外幽幽亮光。
或许,生活会有改变,哪怕我已经不算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