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走停停,屠岸介绍着妖族的美食、习俗、特产。
“这是妖界独有的花——烂漫欢,生长在西域沙漠,那里是我的属地。”屠岸付了钱,从卖花的小女孩手里取过一株如火的红花。
“它可以酿出最烈的酒,盛放的时候,将黄沙染成铺天盖地的火红。”屠岸将花递给初尘,“也许某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去赏。”
“那谢谢了,如斯美景,很是让人心生向往,我们会记着的。”岁弦假意不知屠岸是把花递给初尘,也是在单独邀请她,他稍稍迈步将初尘挡住,伸出手。
屠岸眸子微沉,难辨喜怒,他见初尘毫无动静,心中颇不是滋味。
“你们也在此处,真巧啊!”
一声呼唤,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路边河上飘着一只画舫,容师偃坐在窗边,言笑晏晏,两位护法一左一右站在船头。
“不如来船上一聚?”容师偃发出邀请。
三人从善如流,飞身落于船上。
容师偃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们一一斟满。
“二殿下身子可还舒适?”容师偃关切地问道。
“承蒙圣女诊治,已没什么大碍。”屠岸端起酒杯敬了一礼。
“殿下康复非我之功,却因此得了美名,实在惭愧。 ”容师偃替他诊治时,屠岸暗伤已经好,只是身子虚弱。
“圣女过谦了。”屠岸浅笑。
“恭喜二殿下洗清不白之冤,你的侍女流光可真是赤胆忠心,有勇有谋。我和她有缘,与她相识结交。她着实讨人喜欢。”容师偃道。
“流光与我说了在琅轩秘境与云霞镇的事,多谢圣女一再相帮。我已吩咐她去备下厚礼,以表谢意。”屠岸道。
“殿下太客气了。我和她是朋友,即使不是朋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容师偃又换了个话题,“殿下和丽婀舞司与桑挚舞司的关系很不错?”
“自幼相识。”屠岸道,他也不算说谎。
容师偃视线落在初尘身上,抿了一口酒,“妖王邀我去观拜月大典,我深感荣幸,也颇为期待,倒时就能一睹二位的绝妙舞姿,想必是天上人间都少有的盛景。”
初尘笑道:“圣女这话如浸了蜜糖,听得人快意。我们两个能当选舞司也是荣幸,必会尽力而为。圣女尽可期待,妖域盛典不会让圣女失望。”她这话尽量往丽婀的脾性上去套。
“我于洗尘宴半路遇见桑挚舞司,第一眼就觉得像是遇见了故人一般,颇有些神奇。”容师偃看向岁弦。
初尘的替身符是完全的取代,这段时间即使与离得容师偃很近,岁弦胸口的印记也不会有感应。
岁弦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漫不经心:“圣女善与人交。但我只是一个小小舞司,实在惶恐。”
容师偃掩唇一笑:“太自谦了,拜月舞司一职可是不容置疑的崇高神圣。而且,我交朋友也从不管地位实力,只图一个眼缘罢了。”
“哐当。”
说着,她手上戴着的一个手镯不知何故松开掉落,正好落在初尘脚边。
初尘和她一同弯下腰去捡。
初尘将手链递给容师偃。
容师偃与她四目而视,停了几息后,容师偃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笑容。
“多谢。”
“你们可是出来散心?”容师偃戴好手链之后又问,“我听闻妖界拜月时节放灯许愿十分灵验,虽然我不是妖域中人,但也想凑个热闹,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
“本有此意。”屠岸点点头。初尘和岁弦自然是无不可。
河浪拍打着船只,很快驶入了湖泊之中。
夜空中明月高悬,已接近饱满。
四人点燃灯笼中的香蜡,灯笼慢慢鼓起,摇摇晃晃朝空中掠去。
初尘舒展眼帘,仰起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明灯,她没有什么愿望要许。
身侧的弟子很虔诚的模样,闭着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随呼吸而颤动。
初尘微怔。
不如她的这份就祝他所愿皆成吧。
都城的喧嚣并没有落幕,但在这艘船上却是无言的静谧,千万盏明灯如繁星点点,既装点了夜空,也落梦于水波。
“砰!”
船身突然剧烈晃荡,一股澎湃的妖力将船一分为二。
屠岸和初尘在这一半,岁弦和容师偃在另一半,激荡而起的湖水如喷泉水帘,阻隔了视线。
“啊,怎么回事?”
“快跑!”
周边船只也被殃及,船上的妖修们纷纷弃船而逃。
在不停喷涌的水柱攻击之下,初尘等人四下分散,在周围的船只上腾挪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