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她又是谁？”
李金昌在喃喃自语，王胜春见状挥了挥手，外面来人将李金昌带出去好好看守。
在汉中那边的人赶到之前，李金昌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胜春拿出几张黄纸，咬破手指将血抹在上面之后，往空中一甩。
黄纸在空中呈六角分布将两人包围。
王胜春对李学圣说道：“接下来我俩说的话，外人可不能听见。”
李学圣秒懂，在黄纸范围内又加了一层自己的隔音手段，同时往手部通讯芯片处再加上一道保险。
见李学圣如此谨慎，王胜春同样往自己手上贴了张黄纸。
李学圣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为的普通人上司在自己面前展现了手段之后要说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安静等着听就是。
王胜春拿出大黄门，拿出黄纸轻微甩出火光。
符纸点烟，自己这上司还挺有逼格。
吐出一口烟气之后王胜春说道：“学圣，你可知道路政两字的含义？”
李学圣表示我认知都来源网络上，那能流传的表面消息肯定不是王胜春费这些功夫要说的。
老实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胜春接着说道：“路的出现一开始是因为人类活动的轨迹增加，人类有了聚居意识之后，为了来往于各个城邦乡村，从山川河流中探索出的一条固定通道。”
“几千年前，大炎国土地小国家居多，不同的国家使用的路规格不同，但终究因为生产力水平有限，出了城池之后就是泥泞小路居多。”
“三千年前，秦国一统，这片土地上道路有了统一的规格制式，即使两千年秦国灭亡之后，往后各国仍旧使用秦制的主干道，只是规格和材料略有差异。你可知为何？”
李学圣在图书馆读到这段关于路的历史之后，就在想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太守旧了，三千年前的秦制道路主干道虽然好用，但也不至于几千年不变，城市的发展需求就不管不顾了？
“因为好用。”
王胜春听见这个不出所料的回答接着说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我们路政13处存在的意义。”
李学圣也是个聪明人，想到王胜春遇到李金昌之后才有的反应说道：“李金昌身上的狼头纹身？”
“不错，路政处原本叫路镇，大炎国成立之后，为了隐瞒一些东西和符合现代的理念，才改镇叫路政。”
“镇，镇压？所以那狼头是汉中路镇13处镇压的东西？”
王胜春点头。
李学圣发问：“那玩意儿是什么？上古传说的妖物？”
王胜春摇头道：“少看点野史，不过也可以那么称呼它们。”
看野史怎么了？虽然不一定历史，但肯定够野啊。
“秦国之前，它们是各个山川河流的原住民和守护者，人类想要在野外获取食物，必须向它们献祭。秦国之后，它们是被关押的囚犯。”
王胜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可不小。
简单说来就是生存与发展的问题。
“所以大炎国那些道路下全镇压着那些上古妖物？”
李学圣心说一开始我以为我来到的是一个跟地球差不多但200年后的科技世界。
后来表现出来的是人类自然进化出超凡力量的世界。
现在你告诉我是自古以来就有，而且看样子还是衰退后的世界？
套娃是吧。
王胜春对于李学圣的大胆提问表示否定：“没有那么多，除了高速路之外，别的都不是。”
否定了，但又没全否。
什么叫除了高速路之外？
就光黔省的高速路就已经实现了全省覆盖，更别说那些稍微大点的城市高速路来来回回穿插重叠的。
怪不得这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要是普通人知道自己每天出行的脚下镇压着存在于神话传说和游戏作品中的幻想物。
那不得疯啊？谁还敢出门啊。
生怕哪天不对劲，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此事不能对外人提，包括后面进来的新人，权限不够是没资格知道这些事的。这次要不是连山那小子被你找到，估计你还得熬几年才能知道这些事。”
“我都是13处成立的那一天才知道这些事，切记不可外传。”
在李学圣消化这些消息的时候，王胜春就出门了，李金昌那边的事还没解决。
李学圣还有事情想问，但王胜春先一步走掉。
李学圣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提升自己，既然勉强算个牢头，那就得随时提防犯人越狱。
就算犯人越狱时打不过，至少也要有自保手段。
......
另一个房间里，李金昌单独被放在里面。
他的一举一动全在王胜春和李学圣的监控下。
李金昌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回过神了。
“你说话啊。”
“你怎么不说话？”
李金昌在低吼，从监控上看来就是他在自言自语。
王胜春说道：“他在和狼头说话，以往的记录显示，从里面逃出来的东西不同程度上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李金昌在和它相处的时间内，记忆被修改，对现实的认知也一点点的改变，这些东西为了活着，自然而然也会在替代寄生体之前模糊现实的认知，就像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狼化的牙齿和耳朵一样。”
“这些东西出逃之后会第一时间找到寄生体，有的运气不好只能找到动物，千百年来寄生之后替换成人的也不少，历史上那些有名有姓的祸乱朝政者和邪教首脑，据内部资料记载都是从里面逃出来的。”
“他们本是天地的宠儿，然而因人族发展而被镇压上千年，活下来的自然对人族抱有恨意。”
“这么多年过去，镇压的封印不断变化和加固，它们却总能找到逃出来的方法。”
“13处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抓到它们，然后送回去镇压。”
李学圣心想，这送回去多麻烦？就地处决不行？
王胜春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时监控上的李金昌安静了下来，眼睛扫过摄像头之后，闭目休养。
“闭嘴，他们在看着呢。”
狼头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的声音中显得虚弱。
王胜春强行逆转它的转化过程，终究让它受了伤。
“有屁快放。”
李金昌很高兴，两年多来，这还是狼头第一次没有拿话蛊惑自己。
“我是大燕国的边军，那梦里那些人是谁？”
面对李金昌的提问，狼头直接下线。
李金昌对着摄像头说道：“你们既然是来找它的，那你们应该知道我梦里的那些人是谁吧？”
留李学圣在监控室，王胜春一人独自进去，坐在李金昌面前。
“大燕国的边军，不错，至少能分清梦境与现实。”
王胜春先是夸赞了一番李金昌，再接着说道：“说说你的梦吧。”
李金昌想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两年来，我一直在深夜反复做同样的一个梦。”
“在梦里，我和我的队友们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一个女人，就因为队长多看了她一眼，我们整个小队的人就被追杀。”
“被逼到一个山谷之前，我们试过所有的手段，强杀不成我们就道歉，但那女人都无动于衷。那个女人明明可以轻易杀掉我们所有人，却放任我们逃走。”
“直到进入那个山谷后，将我们堵在山谷内的女人问我们想死想活。我们肯定不想死，谁会想死在这种无聊的原因下。”
女人笑着说：“就在这个山谷里，给你们3个小时躲藏，天黑之后没有被找到的人就能活下来。”
“说完这话之后，女人就坐在山谷入口处，丝毫不怕我们找到另外的出口逃离。我们几个商议之后，决定分散寻找出口，而且分散的越远，天黑之后有人能活下来的几率就越高。”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并没有离开入口处很远，而是进入一个兽洞之后掩盖好所有痕迹。”
“山谷不算很大，不时听见有惨叫传来，而我仍旧在兽洞里躲着，直到那个女人路过我所在的洞口。就停在我躲藏处的不远，我看见我队友的头颅被她提在手中，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我。”
“她在洞口待了很久，直到天黑。才笑嘻嘻说道：'哎呀，天黑了啊，还有个没找到。算了，不找了，让他活着好了。'”
“我就在那里看着她离去一动不敢动，一直到天亮，确认她没有再出现之后，我才顶开身上的土，慢慢走出山谷。”
“走出山谷之后的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将我吓懵在原地，那个女人就那么站在山谷入口处，用空着的手跟我挥手，好似很高兴。”
“那一瞬间，我的身体自己跑起来，跑到很远的山上之后，我再次望向山谷，没想到那个女人仍旧对着我在的方向挥手。”
王胜春听完之后说道：“这不是你的经历。大燕国虽然没有公开你逃走的原因，但你的战友们还活着。”
“从描述上看，更像是它的经历。”
“狼群被猎人追杀之后，只剩下一只会挖地躲藏的狼，因为被猎人觉得有趣而放走的故事。”
王胜春说完之后，李金昌这才细细回想起来，第一次梦见那个女人时，她手上提的就是狼头。
“它们会更改人的记忆和认知，通过某些手段来不断改造人的身体，最后取而代之。”
王胜春接着说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去到汉中那座山里遇到它的吗？”
李金昌摇头。
这也是王胜春疑惑的地方，大燕和大炎的边界处与汉中直线距离相隔上千公里，大燕国那边通报李金昌逃离的日期和狼头逃出来的日期只隔着两天。
像他这样不能乘坐交通工具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有了这个疑点之后，李金昌回头就要去别的部门待一待了。
“你的运气很好，想听听如果我们没有偶然找到你的后果吗？”
“不就是我死在无名的角落罢了。”
王胜春一笑：“历史上那些能留下名字的恶人们也是这么想的。”
不等李金昌开口，王胜春接着说：“在你胸口的狼头完全变黑之后，你会有5到7天的时间操办后事，这是你心中的预感大限已至。然而之后你会醒过来，那时候在你身体里面的就是那只狼。”
“它会操纵你的身体，直到它完全融入人类社会爬到高处之后，再带来一场新的灾难。到那时，史书上也会留下你的名。”
王胜春的话听得李金昌打了个冷颤。
人人都想名留青史，但不想是臭名。
“你的意志力也很好，按照书上的记载，一般和那些东西接触三个月左右，就会被蛊惑，而你坚持了两年。”
“就这一点上，我个人很佩服你，英雄两个字你配得上。”
说完王胜春起身向李金昌鞠了一躬。
没有李金昌被日夜折磨的两年坚持，或许大炎国在未来几十年就要迎来波及全国的人祸。
但李金昌的身体终究还是被狼头改造过，已经产生了变异。
被汉中带回去之后的李金昌归还狼头之后，等待着他最好的结果是死亡。
李金昌说道：“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后果是什么？”
王胜春也没有隐瞒：“狼头会被回收，而你是目前已知第一个转化过程中抓到的..”
王胜春的话还没说完，李金昌就懂了，第一个被发现的东西，是具有研究价值的。所以他还能活着，不过活法不由他。
“我有个小要求。”
“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你。”
“我想再见我家人一面。”
刚说完这个，李金昌就哑然失笑，很显然作为大燕边军逃军的他，家里人不一定想见他。
而大炎国这边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
“算了，换一个吧，在被交接之前，我想吃点家乡的东西。”
王胜春点头，些许吃的13处还是能办到的。
见李金昌闭目养神，王胜春说道：“你先休息，有要求就提。外面的人会满足你的。”
不见李金昌应答，王胜春就转身往外走。
关上门之后，将黄纸贴在门上，对两边守着的人说道：“尽量满足他的日常生活需求。”
与此同时，再次来到黄水市天生巷地下场所的林树正巧碰上了新的悬赏，亲眼看着它被贴上去的林树看着赏金很是心动。
做这一单相当于以往10单的收益，心一横，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