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没再跟顾清扯下去，说了声记得下楼吃饭就转身离开
顾清一回头，过对上众人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了？我今天很帅吗？”
众人：刚刚瞎了眼，怎么会觉得这人很靠谱？！
吴安清咳几声，道“我昨天翻了你们每个人的病历。想知道自己哪儿有毛病吗？”
众人：谢谢，我们哪儿都没毛病！
顾清眼睛骤亮“我是什么病？”
“躁郁症，自闭症，妄想症，反社会性人格，还有点自残倾向。”
这么一连串，跟报菜名似的
赵虎嘟囔道“这不就一病源体吗？”
禾卉倒来了兴致“那我呢？”
“轻微精神分裂，抑郁症”
吴安看向程博文，欲言又止
“嗯？我的病怎么了？”
“你只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性变态。”
————
7：20，食堂
顾清正吃着饭，面前突然冲来一道白影
“顾哥！！你真神了！”
看清白影的脸，顾清将掏出来的手术刀又默默塞回了袖子
青鹊没注意到这点小动作，他坐到顾清对面，语气崇拜“哥，你怎么知道我会忍不住想吃厨房的东西的？”
就在昨天九点之后，厨房果然添了好多肉类，青鹊看着那些还带着血的生肉，突然觉得一股异香扑鼻，不由自主的想扑过去尝尝
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他就张嘴啃上去了，幸好在最后关头想起了顾清的话
别偷吃哦
别偷吃哦……
反应过来时，青鹊看到自己已经抱起了那块肉，血污染脏了雪白的厨师套袖
那些前辈们全部盯着他，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当他回头去看时，一切又都变回了正常…
讲到这，青鹊抖抖鸡皮疙瘩，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厨房
“要不是你昨天提醒了我一句……”想想可怕的后果，青鹊没再敢说下去
回忆起昨晚的经过，顾清问道“厨房里还有什么异常吗？”
“嗯…有！”青鹊一拍桌子，语无伦次“今天早上，我溜出来找你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堆肉被运进去…”
顾清手上的筷子微微一停，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饭
青鹊左右看了一圈，压低声音道“顾哥知道那堆肉的来历？”
“知道。”顺手拿了张餐巾擦嘴，顾清慢条斯理的说“就在昨天半夜，那个中年人死了。”
“哦，死了…”
回过味儿来，少年双眼猛得瞪大，早有准备的顾清立刻捂住他的嘴
过了一会儿，青鹊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没事，顾清才放开手
“可是，按照大小和形状来看，那些明明都是猪肉啊！”
顾清没再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说让他多留意一些
青鹊哪儿敢再回去，哭丧着小脸道“顾哥，要是我跟你们一样是病人就好了。”
“要不，我今儿晚上就跑路？”
别啊，你走了，我们上哪找个不怕死的深入敌后打探情报去？
顾清拍拍他的肩膀，神色肃穆“小伙子，继续加油，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
稳（忽悠）住青鹊，顾清决定好好转转
这会儿正好是病人们的放风时间，几个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病人围成一圈拍着手玩抓鸭子，也有病人趴在地上拿蜡笔画画
还有个自闭症少年缩在墙角发呆，一个多动症兼话唠患者蹲在他旁边和人家大谈人生
总的来说，其乐融融
在一片蓝白中，楼梯上的一抹鲜红显得有些扎眼
那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儿，乌黑柔顺如飘带的长发上别着红色的蝴蝶结
顾清走过去，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语气温柔
“小妹妹，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小女孩缓缓转过头，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懵懂可人，她冲顾清甜甜的笑了一下，声音软糯
“没人陪我玩～”
“哥哥，你能陪我玩吗？”
顾清并不买账，继续追问“玩什么？”
“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玩什么？”
“……”小女孩低下头，两根手指搅在一起，样子很是纠结
“唔…折纸吧！”
她噔噔噔跑过去，一把夺过那个正在画画的病人手里的白纸
“折这个～”
“好啊。”
接过白纸，顾清来回摆弄了几下，修长的手指飞舞，不到一分钟就折出了一只小巧的千纸鹤
将千纸鹤递给小女孩，顾清拍了拍她的脑袋
“收好了，这是我第一次送人东西。”
扭头瞅见熟人，顾清站起身和小女孩告别“下次再来陪你玩吧，我先走了。”
小女孩乖巧的坐在楼梯上，抱着千纸鹤，直到顾清的身影慢慢变小
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青年，她露出一抹笑容
青年动作一顿，收住脚步，退去了
禾卉也瞧见了顾清，赶快抽出嘴里的棒棒糖喊他“顾清，这儿呢！”
等人走到身边，禾卉才低声道“人多耳杂，换个地方。”
走出病人们的视线后，她凝重的说“你有没有发现，在一楼活动的病人们大多都是老人和十四五岁的少年，没有一个青壮年男女。”
“问出东西了？”
“只有一点，我不敢说太多，怕崩人设。”禾卉叹口气，叼着糖棍望天花板
“据说当年这里也是有青壮年的，但每隔一段时间，院长就要开一次大会，总结治疗情况，并带走一些病人。而被他带走的病人们就再也没回来过。”
“万一他们是康复出院了呢？”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那个病人说被带走的人们的家属还会偶尔过来探望。”
“见着人了？”
“没有。”
顾清捏捏眉心，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院长真做了什么不法勾当，医院那么多名医生也不可能没有一个看见的，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想到昨天医生们对死人摆出的祭祀动作，顾清暗想
或者说他们看到了，但是没法说
将几十名根正苗红的医生变成自己的狂热信徒，只凭院长的个人魅力鬼都不信
那又是什么呢？
“医院里有没有传出过什么负面消息？”
“没听说过。”
“家人突然失踪，那些家属就没向院长讨要说法？”
禾卉耸耸肩“其实事情不合理也没关系，谁知道这些消息是真是假。”
顾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问的谁？”
“看她手上的手环，应该是个妄想症患者。”
“………”
察觉到顾清脸色不好，禾卉吐了糖棍，极力找补“想象也不是凭空想出来的，肯定会有依据，只是在上面添了些砖瓦而已。”
“虽然其他信息未必可信，但至少病人失踪这点是真的。”
顾清脸色好看了一点“所以现在我们首先得知道，失踪的病人们都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