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笑盈盈的望着他“你病了，要治病。”
中年男人浑然不觉危险“老子没病！谁知道吃了你这药会不会死人？”
院长重复说着“你病了，要治病。”
医生们好像收到了某种指令，一边嘟囔着要治病，一边朝他走过来。铁钳子般的双手按在中年人肩膀上，将他拖到前面
“你，你们要干嘛？我……”
院长一把将他摁到桌子上，随手拿了个直径六厘米的药瓶子塞到他嘴里，一边塞一边笑“乖，听话，给你治病”
有医生拿来一个托盘，里面摆着铁锤和近半米长的铁钉
曾将顾清绑在手术台上的黑皮带被系到了中年男人的四肢上，他看到托盘里的东西，眼神惊恐，不断挣扎
“你，过来。”院长冲赵虎勾勾手“给他治病。”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虎身上，他只能走过去拿起里面的东西，故作镇定
院长将他拉到中年男人身前，将赵虎握着铁钉的那只手摆在他脸上，尖锐的铁钉正对着男人眼球！
“唔唔！！唔！”
咕咚，赵虎咽了口唾沫。院长站在一边儿，双手插在兜里，眼神鼓励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顾清一把抓起男人没吃的药片，伸手将药瓶子抽出来，把药扔进他嘴里
“院长，你看，他吃药了。”
院长期待的目光瞬间暗下去，他皱起眉头看向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很快，他的眉毛又舒展开来
“既然他吃药了，那就换你吧。”
顾清歪歪脑袋“可我也吃了呀。”
院长：“…………”
一道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轻飘飘地浮在空中
“你的眼睛好漂亮，我想亲自给你治疗。”
说这话的是个高挑青年，没穿白大褂，也没有病号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青年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身上笼罩着一股阴郁气息，颇有几分病娇的意思
顾清理直气壮“那你更不能先选我了。”
他指指背后那群你扇我一下我还你一掌，玩得不亦乐乎的病人们
“你先治了我，往后的日子可就只能面对他们喽。”
青年认同道“所以？”
“所以你得把我留到最后再治。”
他想了想，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美好的东西要留到最后摧毁才好玩，他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随手扯过身边一个发呆的病人，青年动作娴熟的将钉子钉入他的眼睛
顿时，血如涌注。几滴温热的血溅到顾清衣服上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病人傻笑着，躺倒在地上，很快没了声息
医生们早就习以为常，院长带头举起双手至胸前，掌心向下，做出一种类似祭祀的动作，神情狂热
“万能的神啊！感谢您保佑他顺利康复。”
“啊！！”中年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糊满了那个病人的鲜血，面容扭曲可怖
“疯子！！全是疯子！”他指着院长，嘴唇哆嗦，拼命向后倒退
“什么鬼地方，什么狗屁游戏，我要回去，回去！！”越说男人情绪越崩溃，最后直接扭头跑上楼
院长好像有些惊讶，但演技实在拙劣得让顾清看不下去
“他怎么了？”
“不知道。”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可能是病了吧。”
吴安不知何时走到了顾清身后“为什么救他？这种人活不过今晚的。”
对于男人的反应，顾清毫不意外“反正都是死，倒不如让他的死变得有价值一些。”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针停在八点，分针落在十上
“快九点了，不知道今晚谁会中奖呢。”
九点整
钟声准时响了九下，闷厚的声音像锤，敲击在人们心上
夜，开始了
一团黑雾缓缓升上三楼，径直朝某个方向飘去
门被开了一条缝，中年男人捂着嘴缩在床边，瞳孔张大
寂静中，咔嚓几声脆响后，再也没了动静
早上6：30
两个住在三楼的老玩家最先发现了不对劲
禾卉早上刚出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循着味道找过去，发现这股味道是从320房间散出来的
尽管早有猜想，但打开门时她还是被震惊了一番
“这……”
“路过”的程博文朝里面探探头“把大家都叫过来吧，我去找顾清。”
“根据腹部的伤口推断，人应该是在午夜死的。”吴安带上手套，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
几个老玩家面色有些凝重，玩过那么多场游戏，死人也看过不少，但死状这般惨烈的还真没见过几次
中年男人的四肢扭曲着，双臂被绑在左腿上，右腿别到身前，塞在嘴里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瞳孔灰暗，当中还带着死前的惊慌和恐惧。鼓鼓的啤酒肚被掏了个干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肠子内脏都没了
“我就住在322，跟他只隔了一个房间。”禾卉将双马尾顺到前面，用手指卷着玩“凌晨的时候我还没睡着，但我昨天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赵虎用下巴指指尸体“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死前没有叫一声？”
“这反而是最真实的反应。”吴安摘下手套，理了理额前碎发
“人在恐惧到极点时，身体四肢会不受大脑支配，意识主要集中于视觉，身体感官会被大脑自动关闭。呼吸短促而急，整体处于缺氧状态。”
“在那种情况下，他的确叫不出来，而杀他的东西，也不会让他有叫出来的机会。”
吴安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相机，对着尸体咔嚓几下“这死法挺有意思的。”
赵虎：“？？你哪来的相机？”
“办公室里放着的，我看还能用，就带出来了。”
“这人死的好惨哦。”
顾清突然放冷腔
众人：“……您这反射弧是有多长？”
“不去向院长讨个说法吗？”
顾清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要开始坑人了
“人可是在他的地方死的。”
说曹操，曹操到。顾清话音刚落，院长就背着手走了上来
“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热闹？”
人们自动让出一条缝，顾清笑着冲院长招手，像个急于跟小伙伴分享玩具的孩子
“院长，快来，好东西。”
看着地上的扭曲尸体，他面不改色“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凌晨。”
“哦！那他应该是自杀，晚上的病人们总是很活跃，难免有点小磕小碰的，很正常。”
几人默默转头，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磕成八级伤残……
“院长，您不想负责可以直说。”
“…呵呵，这跟我可没关系，你的妄想症好像又加重了。”
顾清左手握拳挡在唇边，做冥想状“嗯，我记得守则里好像有一条是‘晚上九点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院内均不负责。’”
院长眼皮一跳，但守则里的确有这个规定，他不能拆自己的台，只能笑着肯定对方
“真的啊，您可别后悔哦。”
“………”
看着被顾清一步步带进深坑的老院长，众人窘了
这个新玩家是在逼NPC就范吗？到底是谁在玩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