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啥时候,木栖幽和宋显玉俩人来了。
管兵一听,急忙起身让座。
“兄弟好福气,赶紧给介绍介绍。”
我叹了口气:“别听她胡咧咧,她叫木栖幽,我同学,这位是宋显玉,我……表姐。”
宋显玉赞许的说道:“不错,不错,入戏了。”
木栖幽不乐意了,咋能入一半,区别对待呢?
缠着我的胳膊柔声说:“老公你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好,朋友还在呢,不赌气了哦!”
管兵居然憨憨的一笑:“两口子哪有隔夜仇,碰一杯,一笑泯恩仇。”
我连着喝了好几杯扎啤,开始晕乎了。
后面不管他们怎么劝我都不喝,明天咱还要衣锦还乡呢好吧!
我所担心的拼酒并未发生,管兵酒足饭饱就撤了。
回到房间,见到宋显玉准备的礼物,我相当满意。
“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六点出发,迟到罚款。”
到老家有一大段山路,不早点走都赶不上饭点。
宋显玉往沙发上一躺:“哎呀,我睡的死,别迟到了,我今天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吧。”
你一前厅经理,经常要为客人提供叫醒服务的好吧,你还睡的死?
木栖幽也是一躺:“头好晕,不能动了,不然吐给你看。”
哎,我只能无奈摇头,这俩女人到底想干啥?
难道想今晚把我吃了?
明说嘛,让我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呗!
我躺在床上转辗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犹如冷宫的妃子等着宠幸。
可是屋外迟迟没有动静,我忍不住出去一看。
好家伙,俩人一人一个沙发,睡的跟头猪一样。
就连身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眼瘾都过不了。
清晨六点的南合已经车水马龙,我一路狂奔,五个多小时才到家。
妹妹和妮妮跑了出来,我想抱妮妮,可这小丫头怕生,慌忙躲到妹妹身后,然后探出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我。
“妮妮,我是大舅,不记得了吗?”
我拿出银手镯:“妮妮,大舅给你准备了礼物,要不要试试?”
妮妮这才凑了过来。
妹妹急忙阻止:“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你挣点钱不容易……”
我给妮妮戴好,又将另一副交给妹妹:“这是土土,之前他俩出生我这个做舅舅的也没啥表示,现在补上。银手镯能够抗菌消炎,还能吸收毒素,对孩子好,又不值几个钱。”
我走进熟悉的屋子,简陋却充满了无限的温情。
父亲坐在东侧,母亲抱着土土坐在身边。
见到我进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可头上的白发又多了。
我扑腾一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急忙起身把我拉起来:你个瓜娃子是弄啥子,快起来,让人看笑话。
我这才想起了,急忙把木栖幽和宋显玉介绍给父母认识。
父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女又大包小包提下各种礼物,衣服、保健品、烟酒,还给妹妹弄了一套化妆品。
多亏宋显玉,不然我可想不到这些。
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我妈抓着木栖幽不撒手,开始查户口。
我提心吊胆怕露了馅,但不得不承认木栖幽是个好演员。
大堂哥来了,刚进院子就听见了他的大嗓门:“四叔,赶紧上陵吧,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
进了屋又说:“麻瓜回来了啊,门口的车是你的吗?”
我急忙递了香烟:“公司的,爸,那我们走吧。”
木栖幽和宋显玉也想去,却被拦了下来。
家乡的风俗是女眷不能上陵。
父亲兄弟四个,排行老幺,还有两个姑姑。
大伯有两个儿子,承包了上百亩茶园和果园,农闲的时候还会做些小工程,日子过得不错。
在我们这个小山村那是排的上号的富户。
我们家条件一直不好,所以谈不上亲近。
二叔一家在县城,和二婶都是教师,女儿嫁了好人家,儿子考上了公务员,已干到了科长,属于中产。
三叔就更厉害了,早年倒腾山货,后来开了公司,据说身家千万,妥妥的富人。
两个儿子也争气,都混得风生水起,个顶个的比我强。
大姑和妹妹一个村,表哥也没啥能耐,日子过得很一般,和我家的关系倒是最近。
小姑嫁到了县城,经营着一家小超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家族也算是大户,只可惜我家太穷,平时很少走动,好多亲戚见了都不太认识。
迁坟其实很简单,重新做了棺材,将祖先的尸骨收殓,然后安葬到政府指定的墓地就行了。
不过该有的仪式不能落下,一直折腾到一点多,烧完纸,放完炮,才算完成。
因为修高速,迁坟都是政府出钱,额外还有补偿。
新墓地规划的很好,交通比之前便利很多,这次还给爷爷、奶奶刻了石碑。
其实我很愧疚,这些年一直在外求学、打工,就连清明节都没有回来上过坟。
因为有了奇遇,心里有了敬畏之心。
我最后又跪在坟前给祖先们磕了几个头,真诚的感谢他们冒了青烟。
结果被二堂哥嘲笑:“麻瓜,你这是干啥呢?找爷爷开后门吗?”
其他几个堂兄弟也是一阵嘲笑。
‘真是个麻瓜。’
‘找爷爷也没用,你这辈子翻不了身。’
……
大伯怒骂道:“不知河屋的东西,祖宗面前也能玩笑?一个个不怕遭了报应。”
家族里大伯最有威信,堂兄弟们立即闭嘴。
中饭安排在大伯家,满满的一屋子,感觉站都没地方。
家里风俗很守旧,依然保持着女人不上桌的传统。
我便提议:“大伯,今天人太多了,要不我回家吃吧,我女朋友来了。”
大伯一拍桌子怒目而视:“今天是迁坟,你若走了,以后祖宗都不会认你。”
‘走吧,走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有了媳妇就忘了祖宗?也是,你这样的人能找个媳妇不容易。’
……
我始终不明白,我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为什么对我如此偏见。
我们家穷是不错,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没吃你们的喝你们的。
非得要把别人踩到泥里才能彰显自己的优越?
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怒气我再也忍不住。
“我宋禾畈一辈子光明磊落,没欠你们一毛钱,没吃你们一粒米,你们冷嘲热讽,处处针对,我们到底是亲人还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