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还是赵青枝的脸,只是这脸上却带着一道不浅的疤痕!
“不可能!”胡严惊呼出声,简直难以置信。
他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许下诺言,转头就被证实都是他污蔑?
叫他将来如何自处!
胡严有些慌乱:“分明她......我的人看到她......赵青枝,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在脸上戴面具?!”
面对胡长老的咄咄逼人,许瑾乔却没再张扬,女子语气生气中又带着一丝委屈:
“女为悦己者容,我因这疤痕妆面遮不掉,自觉丑陋,羞于见人。故而找人特意为我制作一个无瑕的面具,何错之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子平日里不注重这些,甚至将伤疤引以为豪,不代表我们女子也不以为意。”
她轻叹一声,唏嘘道:“我知胡长老心系教派,只是明明可以私下里向我求证,却偏偏选择当众不给我面子,长老,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被迫揭开伤口,谁不生气?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许瑾乔在强压着不满与胡长老讲道理。
人类自古就是追求美的,有人为了美貌甚至不顾一切。涂铅粉,朱砂都司空见惯,更不用说只是特制了一张面具了......
当众扒开秘密的滋味,若是过去他们可能不清楚,可是如今,几位长老那可是理解的不能再理解了!
心又多偏向了许瑾乔这一边。
胡严咬牙:“我还有证人可以证明她根本就不是赵青枝!”
他立即侧头冲着自己人道:“把那些人领过来。”
许瑾乔半垂下头,装作拭泪,眼底闪过暗芒,冷静地看着他自投罗网,自取灭亡。
胡严以为自己派去的人打听到的都是真实的?
真不好意思,那是许瑾乔派寒鸦一路跟踪伪装的!
至于他带过来的首领......
许瑾乔放下手,看着走近的几位熟人,内心隐隐想笑。
无法,无天,无去,无空?
胡严以为身为空降者的自己一定与当地首领关系紧张,殊不知整个青莲教的分教,已经成了许瑾乔的形状!
几人走近,原本有些拘束。只是在看见许瑾乔的瞬间,顿时眼睛放光:
“圣女!”几人齐声声道,语气分外恭敬。
胡严心里一咯噔。
这不会......又出什么差错吧?
“赵青枝往日在佛罗县是什么样子,可否麻烦几位小长老当着所有人的面如实说一下?”
他故意挡住许瑾乔和几人的眼神交接:“不用害怕报复,如实说便是,总教会为你们做主。”
无空几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胡严继续拱火道:
“我知你们平日里没有总教的支撑,还要供着某些大手大脚的人,手头紧张。这才将你们请来,就是为了补偿你们。
所以,放心说吧,总教不会亏待任何人。花了多少,我们都为你们补上!”
一时间目光通通都凝聚到了无空无法四人身上。
胡严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总教都肯为他们报销银两,处理麻烦了,还不赶紧趁这个机会将赵青枝往日行径抖出来,就是真真正正的大蠢蛋!
无空挠了挠光溜溜的头,大大咧咧道:“长老,我们没有欠债,相反我们开设新产业赚了很多银两呢。这都是圣女的功劳,我从未见过她这般为教尽心尽力之人!”
胡严嘴角的笑一僵。
无法迫不及待接口:“是啊,圣女素来不辞辛苦,为教无私奉献,因为她,我们无数教众都过上了衣食无忧,有钱治病的日子!”
胡严收敛了笑容。
无天跟上:“我眼中的圣女绝对是无人能比的!她不仅心系教众,还能力过人,从不居功自傲,分外低调。宁可背负骂名也要为教谋福祉!”
胡严脸颊隐隐抽搐。
无去最后收尾:“圣女才思敏捷,短短半年时间就为我佛罗县青莲教分教寻到了最佳发展方向,给无数教众提供了挣钱养家的机会,我们所有人都无比感激她!”
胡严眼前一黑,气的浑身发抖!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许瑾乔摇了摇头,好似无奈般说道。
可这云淡风轻的眼神和话语,在胡严眼中就是妥妥的挑衅!
他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怒气冲冲道:
“不可能!他们都被你收买了,你怎么可能有如此能力,你分明不学无术!不对......面具之下一定还有面具!你让我亲自来掀!”
他仗着有些武力就要蛮横地穿过来,毫不意外被寒鸦架住。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没有一丝抖动,将他死死钳制,总教长老更是怒斥他无理取闹,实在过分!
“胡严!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公然袭击教主吗?!”
“放开我......”胡严两眼充血被压在地面,一双眼死死盯着寒鸦。
可寒鸦的眼神却比他更深沉可怖,杀气吓的男人慢慢收敛了声音。
许瑾乔漫不经心的推开人群,走了过去。
“别拿你的上限揣测我的下限。”她半弯下腰,看着胡严道。
新任教主直起身,环顾四周:“过去是我嚣张跋扈,但父亲把我送到佛罗里达县后,我已经悔过改过自新,发誓要为青莲教做贡献。
至于我这脸......是在佛罗县为我青莲教寻找出路时时被伤的,幸而找到一位大师替我制作了这人皮面具。”
许瑾乔丢出令牌,一旁的某位长老连忙接住:
“青莲出世,弥勒永生。身正不怕影子斜,令牌真假随你们检查。我想,大家可以信赖我了。”她说出密令,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畏惧。
许瑾乔坦荡的模样叫所有人心悦诚服,完全打消怀疑,替身说自此也彻底沦为无稽之谈!
此时此刻,整个场地只有一个人颜面扫地。
许瑾乔示意寒鸦松开胡严。
男人踉跄起了身,看到的却全是周围人指责与不赞同的目光,忽然无比丧气。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他野心勃勃,仗着老教主不在就欺负一个弱女子!
最关键是,还没成功,威信尽失......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想起自己的承诺,他苦笑着低下了头......
是夜。
寒鸦在满室黑暗中忽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房梁。
胸口一阵闷涩,受伤前的一幕幕如潮涌般在脑海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