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面积不小,大概有卧室那么大,里面虽然比较阴暗,但很是干燥,空气也非常流通,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什么虫子。
余安不敢大意,大部分虫子都有趋光性,她借着手电筒的光,站在洞口外,想要以此将里面的虫子引出来。
但过了好一会儿,仍是一只虫子也没有。很明显,这个山洞里面没有生命存在。
确定没有什么毒虫后,余安就进了山洞里,开始进行简单的收拾。
而这时纪宴也赶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不少枯枝,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纪宴见她在收拾,就将枯枝放置一旁,开始帮她一起弄。
两人很快就收拾出来一个还算平整的小地方,然后纪宴就用枯枝生火,火光亮起,山洞中的凉气瞬间就被驱散了大半,也变得更加明亮。
余安蹲坐在火堆旁,看着燃烧的枯枝,感觉自己好像也变成了枯枝,开始被点燃发热。
她月泉体又开始涨起来,有些发热,有些刺疼。余安不自觉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后方,那是月泉体所在的地方。
她的手开始缓慢揉动,想要以此缓解不适,但却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还让纪宴注意到她的异常。
“怎么了?”发现她的不对,纪宴出声询问。
余安下意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莫名的不想让纪宴知道她此时的不适,“没事。”
纪宴皱眉,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颊,他总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而且,她的信息素有些过分活跃了,都跑到了他这边,黏糊糊的围着他。
出于一种直觉,他挪动身体,靠近余安,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感觉到他的靠近,余安默默离他远一点,又拉开了点距离。
“那你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话,余安这才发现,她的信息素竟然都跑到纪宴身上去了,像是乞食的小狗,对着纪宴摇尾巴。
她磨牙,收回自己不争气的信息素,然后黑着脸说,“可能是上次的后遗症吧。”
上次?
纪宴一下就想到了那次不堪回首的失控,他立马扭头看向火堆,耳朵有些发红,“那应该是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山洞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燃烧的枯枝在噼里啪啦的响着。
过了好一会儿,纪宴才用余光瞥向余安,就看见她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短发在火光的映衬下微微泛金,小小的一只。
纪宴感觉心一下就软了,有些发飘。
别说,她这样还挺可爱。
……
第二天天色刚亮,余安就醒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昨天火堆处只余一堆灰烬,山洞中也只有她一个人,纪宴没了踪迹。
不知道是不是余安的易感期要到了,心智要变得脆弱了一些,她明知道纪宴不会抛下她一个人,但她还是有种孤寂感,冷的她有些发慌。
她站起来,这才发现,她身上竟然还披着纪宴的外套。
昨天夜里那么冷,纪宴竟然把外套给她了……
余安心情一时有些复杂,按理说她身为保镖,应该是她把外套给纪宴的,但现实情况却是反了。
走出山洞,余安才发现外面起了薄雾,远处白茫茫的,看不清。
清晨的空气还带着寒意,仿佛要凉进人心里一般。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想要找到纪宴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迫切。
但此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起雾,视野受限,想要找到一个人的难度成倍增长。
余安没有气馁,纪宴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山洞里,然后去探索陌生的地方。那么他离开,只可能有一个目的地。
这样想着,她慢慢下山,朝着救生舱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薄雾看似随着她的走动而慢慢退散,但实则却是她走入雾中。
雾气很快就遮掩住了她的身影,留下一片茫茫。
余安不紧不慢的走着,走了一会儿,然后就发现远处茫茫的天地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她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小黑点慢慢拉长变大,最后变成纪宴的样子。
纪宴穿着一身银白色战甲,勾勒出宽肩细腰的完美曲线。他头发有些湿润,可能是被雾气打湿了,连带着眼睛好像也有些雾蒙蒙的,露出少有的温柔。
“怎么出来了?”
纪宴穿着战甲,大步走向她,“怎么不在山洞里等我?”
余安将他的衣服递给他,声音低低的,“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余安的话仿佛带着温度,纪宴感觉耳朵有些发烫,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伸手接过外套,将战甲撤下,穿上外套。
这外套在余安身上披了一夜,仿佛浸透了余安的味道。此时纪宴穿上它,一下就被浓郁的松木香笼罩着,让他有种被余安拥抱的错觉。
纪宴的心情更好了,他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余安,“我去救生舱看了一下。”
“里面的大部分设置受损都很严重,几乎不能用了。但有一些零件还是可以用的,再加上我手中的腕表,拼拼凑凑,勉强可以做个信号发射器。”
说着,他就举起手上黑色的腕表,展示给余安看,“这腕表自带发射求生信号的功能,但能量不足,只能先用救生舱的零件拼凑个简易版的能源收集器,给它充能。”
余安点头,“那大概需要多久?”
纪宴想了一下,然后就给出了答案,“能源收集器我已经弄好了,以它的收集速度,估计需要一两个星期。”
“一个星期……”余安皱眉,“那我们需要解决食物问题。”
“对,救生舱中的营养液只够我们使用三天的,这三天我们要全力寻找食物。”
“不过好像有点难度。”
随着太阳的升起,周围的雾气开始慢慢消散。
纪宴看着四周荒芜的土地,“希望其他地方会好一些吧。”
“会好的。”
余安说的很肯定。毕竟有小橘在,总不至于饿死。
纪宴不知道她的底气所在,但也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信心,不禁莞尔,“嗯,会好的。”
……
既然确定要寻找食物,余安和纪宴就没有拖延。
等雾气散尽,两人约定好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山洞,然后就兵分两路,开始寻找食物。
余安选择朝南走。走了许久,四周还是一片荒凉。她停下脚步稍作休息,然后就继续往前走。
慢慢的,视野中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拇指长的黑色横线。
余安以为是错觉,刚开始就没有在意,但那条黑线随着她的前进渐渐变大,一直没有消散。她意识到什么,立马稍微调转方向,加快脚步 ,走向那个黑线。
随着她的接近,黑线慢慢变成了绿线,余安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是一片森林。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奔向那片森林,但眼看就要靠近了,她突然踩到一个硬硬东西,还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余安有种莫名的预感,她起身看向那个硬硬的东西。
那东西大部分都埋在泥土中,只有顶端露个尖尖,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哇,余安,是金子诶⊙?⊙!】小橘突然出现,就像捧场一样。
余安嘴角抽抽,“现在要金子有什么用?”
“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用,拿着它就是一个摆设,还累赘。”
“现在一块金子,还没有一个红薯值钱,起码红薯可以填饱肚子。”
余安一边很嫌弃的说着,一边弯腰把金子挖出来。
【也是哦……】小橘似有所悟的点头。
这块拦路的金子还挺大,余安掂量了一下,得有个一斤半两的。
她将金块揣进兜里,然后就看向森林,走了进去。
森林中很安静,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余安提起精神,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片森林有些奇怪,好像完全由一种树组成。树的枝干是红褐色,叶子是暗红色,还带着密集的黑色斑点,看久了会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滴滴——”
安静的森林中突然响起声音,余安心脏猛的一跳,她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来源——她手上的腕表。
察觉到她的注视,腕表自动亮起,显示出新收到的信息,是纪宴发来的一句话,“我找到食物了。”
随着消息而来的还有两张图片,余安点开,就发现图片上是茂盛的红薯叶子以及几个块头不小的红薯。
与此同时,纪宴的消息继续发送过来,“我在这边发现了很多红薯,差不多够我们吃半个月的。”
红薯……
余安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她摸了摸兜里面的金子,应该是巧合吧。
既然纪宴找到了足够的食物,那余安就没有继续探索的必要了。她看了一眼森林深处,收回自己的好奇心,选择往回走。
她这一路不知不觉走了挺远,等她回到山洞,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天边笼罩着一层薄暮。
纪宴正在山洞中烤红薯。香甜的香味从快要被烤熟的红薯上散发出来,逐渐弥漫了整个山洞。
闻到这股味道,余安默默咽口水,她好像很久没有吃过烤红薯了。
星际时代的人们,日常主食就是营养液。食物什么的,那是只有在空闲时间才可以慢慢品尝的奢侈品。
纪宴正在专心致志的控制火候烤红薯,他余光注意到山洞中出现一个高挑的影子,就知道是余安回来了。
“这个红薯快要烤好了。”
“嗯。”余安应了一声,然后就坐到火堆旁,看着他忙碌。
他很专业的将红薯放入火堆中,时不时的左右反转着。火变小了,他还会添加枯枝,让火焰变大。
余安忍不住感叹,“没想到纪总还有这个手艺。”
纪宴抬头,脸上带着笑,“我会的手艺可不止这一个。”
“是吗?那还有什么?”
“那可就太多了,说出来没意思,以后做给你看。”
“好啊,那我等着纪总大发神威。”
红薯烤好了,纪宴将其扒拉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就用红薯叶子包住下半部分,以防烫手。
弄好后,他就递给余安,“给,尝尝你老板的烤红薯手艺。”
余安也没有客气,接过红薯就小心翼翼的扒开。橙红色的冒着热气和香气的内瓤就露了出来,十分诱人。
纪宴看着她,看着她扒开烤好的红薯,看着她盯着内瓤咽口水,看着她小心的咬了一口,看着她瞪大眼睛,面露惊叹,并用很夸张的语气说,“纪总的手艺绝对是一顶一的好!”
纪宴忍不住笑意更浓,“你觉得好吃就行。”
关于做饭这项技能,他可是专门练过的。
区区一个烤红薯,手到擒来好不好!
……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两人就在荒星上度过了一个星期。
纪宴时刻关注着他弄的能量收集器,“已经收集了一大半,按照这个进度,还需要三四天。”
余安有气无力的点头。她现在浑身发热,四肢绵软,脾气也压抑不住的有些烦躁。
她有预感,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她的易感期可能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会到来。
她原本以为,可以撑过在荒星的这段时间,等回到首都星后,再注射Alpha信息素舒缓药剂,那样她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有易感期的困扰了。
但余安没想到的是,她这次易感期竟然来的那么急。
按照往常的惯例,易感期的前兆通常会持续两至三周,但她的前兆出现还不到两周呢,易感期就要来了。
可能是受上次的影响吧……
余安默默叹气,现在情况特殊,没有舒缓药剂,等易感期降临,该怎么办?
纪宴前几天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即使余安有心想掩饰,但她那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将她暴露的一干二净。
此时见她脸色过分红润的样子,纪宴莫名的心底发紧,他想离开山洞,去外面避避,但余安的信息素紧紧勾着他,不想让他离开,他一时竟真有种寸步难移的感觉。
纪宴轻咳一声,不自然的看着余安,“余安,你是不是……是不是快要到易感期了?”
听到他的询问,余安身体一紧,有种奇怪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