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放下手中刀,用袖子擦拭头上的汗。
双手直接抹在白衣上,一身血迹。
毛文龙一直在旁小心伺候,见魏忠贤口渴,立马递上好极品的雨前龙井。
“魏公公,这小子太吵了,要不下官,一刀了解了他?”
魏忠贤用带血的双手,在毛文龙脸上左右擦拭,冷声道:“咱家当初亲手刮了左光斗,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差,只留下一副白骨。”
“你不知道,他死前还想骂咱家,咱家心善,留着他的舌头,一直听他骂。”
毛文龙看着魏忠贤平静的脸,被吓得连退数步,都不敢再说半字了。
盯着被自己不经意吓到的毛文龙,转过头,盯着早就没气力再骂人的牛马。
“时间紧迫,就让这小子受刑,一千六百刀。”
听到这话的牛马直接晕倒,真没想到自己,连死都是一种解脱。
“去把你的爱犬牵来,你把这盆肉,给它吃掉。”
毛文龙恐惧道:“魏公公,我这狗养了很多年,有感情了。”
“没事,它不吃,就你吃。”
毛文龙真不想与魏忠贤待在一个屋子里,太踏马恐怖了,但是没办法。
魏忠贤像欣赏名画般,盯着眼前没有人样的牛马,在门外深呼吸数次,才艰难推门而入。
“回来了,咱家就与你说说正经事。”
毛文龙早就被吓得胃里翻江倒海了,真是忍住没敢吐出来。
“魏公公,您说?”
“累,做人真累,像它们多好,听话。”魏忠贤眯着眼,盯着屋里的几条狗。
“咱家累了还有二百五十刀,换你来,这狗,咱家来喂。”
毛文龙尴尬道:“魏公公,小毛子可没凌迟这本事,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死了,刀法是真不行?”
魏忠贤手抓起一些肉,很是怜爱眼前的狗,盯着听话的狗,冷声道:“咱家说完这话,你就会了。”
“满足?没人会满足的,哪怕是咱家,也会有得不到的欲望。”
“你在皮岛当土皇帝多年,咱家早有锦衣卫来报,在你府邸密室中,那件龙袍穿上感觉如何?”
“乡野织造哪比得上江南织造局的巧夺天工,要不咱家向皇爷请旨,也做身龙袍也赐给你?东江侯?”
毛文龙哪敢接话,双手紧紧握着刀,跪地直磕着头,血都流了出来。
私藏龙袍这隐晦之事,魏忠贤是如何知晓?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蹲在地上的魏忠贤,喂着狗,冷声道:“咱家,就问毛文龙你一句话?想死?还是想活命?”
“皇帝,你毛文龙这辈子没这命,但封王,用命拼不是不可能。”
毛文龙抬起头满脸是血,眼神坚毅道:“公公,小毛子还有退路?”
魏忠贤站起身,洗了洗手,用布擦了擦脸,推开房门,缓缓转过头,柔声道:“记住二百五十刀,少一刀,没准咱家就改变主意?”
“要生,要死,你自己选择。”
说完话魏忠贤就走出房门,重重关上门留下毛文龙,留下受刑的牛马,留下那条狗。
在门外的李若琏,给魏忠贤穿上血红蟒袍,那身染红的血衣未脱下,穿着血衣的魏忠贤,反而一身轻松。
“魏公公,你说毛文龙能把剩下的二百五十刀刮完?”李若琏疑问道。
“想活命就行,放心我们在那亭子等着他就行。”
“东江军要不把这毛文龙的心抓住,这群无君无父之人,用银子是没法驱使的。”
李若琏接着问道:“提督大人,皇爷临行前,交代我一个秘密任务,说到时魏公公会与我交代?”
走到庭院坐下,感受这皮岛上的寒风刺骨,也挺不错的,让人清醒。
“先不急,先把毛文龙的性子磨平,到时咱家会交代你。”
不久一身是血的毛文龙提着竹篮子,神情淡漠,来到院中,跪地双手举起竹篮,沉声道:“魏公公,二百五十刀,一刀不少。”
魏忠贤冷冷盯着毛文龙,沙哑道:“吃了它。”
毛文龙神情一顿,只是片刻后,一手抓起肉就要往嘴里时,被魏忠贤用脚拦下,冷笑道:“你傻啊!咱家叫你吃你就吃!”
“好了,府邸密室的事,咱家会烂在肚子里,不要留下证据,懂得吗?”
“你通过咱家的试探,好的,毛侯爷,现在可以交代皇爷,要让你做的事。”
“这里眼多口杂,你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一会,三人来到湖中央的一处阁楼,焚香烹茶。
魏忠贤来到辽东地图前,一手指着建奴老巢盛京,再指大明京师重地北京城。
“皇爷在下一盘大棋,决胜局的落子,便是你毛文龙治下的东江军。”
“皇太极、多尔衮等八旗骑兵,秘密奔赴蒙古科尔沁草原,建奴图谋早就被皇爷洞查。”
毛文龙神情凝重也走到地图前,沉声道:“魏公公,我知道,陛下与魏公公,想要乘盛京空虚,直接直捣黄龙。”
“但东江军最多能聚集三万兵,武器配备此次加配后,能形成战斗力,但就这些兵马真打不到守备空虚的盛京?”
魏忠贤一手放在辽南的金、复、盖等州,盯着二人沉声道:“刘兴祚。”
李若琏与毛文龙震惊不已,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魏忠贤一手抚着雪白长发,眼神微寒,缓缓道:“刘兴祚随着努尔哈赤与大明征战,累升副将,镇守辽南的金、复、盖等州。”
“自天启二年起,几次想要投靠大明,都未能成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心思被建奴察觉,虽被后金降职闲置,但未遭处死,继续替大明潜伏在后金,输送情报,极少数的东厂与锦衣卫知道此人的存在。”
“天启七年,刘兴祚参与阿敏征讨朝鲜的丁卯之役,与朝鲜谈判缔盟,多次向东厂传递情报。”
“皇爷临行前赐给咱家锦囊,说的就是不需一切代价,将刘兴祚带回皮岛,委于重任,协助毛文龙牵制建奴。”
“今日手刃牛马时想到了,移花接木之法,乘皇太极远赴蒙古科尔沁的契机,让刘兴祚归明成行。”
“刘兴祚是皇爷与建奴对决关键一棋,咱们这个年轻的皇帝陛下,心思深沉让咱家都看不清。”
“李若琏明日就带着十八名锦衣卫,前往金州,将刘兴祚带回皮岛,记住不需一切代价。”
跪地的李若琏,沉声道:“魏公公,此事不成,若琏提头来见。”
魏忠贤盯着毛文龙,四目相交,认真道:“刘兴祚镇守的几州驻军,大多都是心在大明之人,都听命于其,东江军一至便会归顺,待皇爷与建奴大决战时,你便着一路到盛京,烧杀抢掠咱家全然不顾,抢来的金银珠宝全用做东江军军费。”
毛文龙露出邪魅笑容,抑制不住的笑,双眼贪婪的盯着建奴老巢盛京。
朱由检听从朱刚烈的,在辽东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