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万余众士兵在毛文龙心腹,毛承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徐敷奏、陈继盛等一众东江军将领的带领下,迅速集结。
此时魏忠贤才缓缓睁开眼,一阵寒风袭来,将黑袍吹起,露出血红的红衣五爪蟒袍,腰间御赐的尚方宝剑,异常醒目,瞥一眼身后的毛文龙,接着扫过台下众人,这支队伍连甲胄衣物千奇百怪,更别说手中兵器,绝大多数人手中空无一物。
魏忠贤冷声问道:“毛文龙,你这有三万兵马?”
“满打满算,最多不过二万余人?还有多少是强拉来滥竽充数的,咱家也不想过问?”
在寒风中也是一头冷汗的毛文龙,尴尬道:“小毛子,本就是提督大人一路提携,才当上这有名无实的东江总兵。”
魏忠贤沙哑道:“东江?你治下东江各个州府,不是被建奴夺去了吗?你去抢回来,你真这样干皇爷封你为辽王也指日可待?”
毛文龙怎会不想,可是实力不允许?建奴不说皇太极、多尔衮,就是鳌拜,也够自己喝上一壶,手里就这点兵马,真要一股脑杀到辽东建奴腹地,真就是去送人头。
哼,灭掉建奴,朝廷会封辽王自己是信,但当辽王,也要有命当啊!
“提督大人,小毛子那敢想啊!在这皮岛能牵制建奴数万兵马,也像根刺狠狠插在后背,手有够不着,让皇太极难受死。”
“对,就要这般,皇爷命咱家来这的原因,就是要你东江军牵制住建奴兵马。”
“朝廷得到消息,皇太极正在调兵遣将,怎么你与袁崇焕都没收到一点消息?”
毛文龙尴尬道:“您也看到,就小毛子这些兵马,听是听到些风声,没证实自己没法子,胡乱上报,再说我头上,还有个辽东督师袁崇焕, 越级禀报,会被他穿小鞋的。”
“收到风声是,皇太极大破漠南蒙古,打得林丹汗逃到草原深处,听说多尔衮,也要到科尔沁那提亲。”
“原来皇太极想用大婚,来掩盖行军路线,想得美。”
“此点心思,早被皇爷洞察,还想瞒天过海,真是异想天开。”
想到什么的毛文龙,突然惊恐道:“提督大人,难道皇太极想攻打大明京师重地?”
魏忠贤冷笑道:“皇爷在下一盘大棋,你我做好棋子就行。”
“你现在猜到咱家,为何会到这?”
“皇爷,玩这么大吗?”
“您也看到,东江军就是这样的战斗力,武器都配不齐,上次发饷银还是半年前,以前还能画大饼,画久了这些兵油子,没见到银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没用。”
“一个个油得很。”
魏忠贤扫过台下的一群乌合之众,说其是山匪海盗一点也没错,手底下那群武将一看就是混世魔王,都不是善茬。
皇爷说的对,要不是自己来,这群人还真镇不住他们,一定会被其牵着鼻子走,难怪不仅给毛文龙加官进爵,还带来一船的物资。
这群兵痞与饿狼无异,身上野性自然散发,看了眼身旁的毛文龙,心生些许佩服,能降伏这群乌合之众,着实不易。
毛文龙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台前,沉声道:“崇祯皇帝陛下,派东厂提督魏大人为钦差,前来东江军慰问。”
台下有几个不安分的兵油子,扯着嗓子大声道:“魏公公,是那个太监?是九千岁?”
“听从京师逃回的张麻子说,魏公公的阉党被皇帝一举覆灭,在午门杀了近万人,血染金水河。”
“魏公公,现在你不就是个被拔光牙,没了利爪的老虎,中看不中用?”
大笑声在军中此起彼伏。
在旁的锦衣卫同知李若琏与身后的十八个锦衣卫,一同抽刀。
李若琏正要跳下高台,一刀了解这大胆之人时,被魏忠贤拦下。
解下黑袍,露出血红五爪蟒袍,腰配御赐宝剑,一头白发随风飘荡,看向笑话自己的那个兵油子,从袖中掏出一把金豆子,撒向那人,沙哑道:“这位仁兄,说得没错,咱家就是你们心中的没子孙根的死太监,魏忠贤。”
“一个阉人,还敢妄称九千岁,这不就被新帝流放至此,与众将士同受这苦寒之地。”
“活该!”
“你们东江军,是不是想自己,就是没爹妈要的野孩子,辽东不认,朝廷不管,皇爷恐怕连东江军都没听过?”
台下几个大胆的兵匪,正敢与魏忠贤叫板,不少人嘴里还夹杂着怒骂声,就是敢与魏忠贤对话的那人,骂的最凶。
听得毛文龙心惊胆颤,手下毛承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徐敷奏、陈继盛没有一个人理会魏忠贤的话。
对朝廷无感的他们,也懒得制止手下,朝廷那次来不就是动动嘴,真认为东江军是傻子,不惧生死的,一个命令就去杀建奴?
正要上前制止的毛文龙,被魏忠贤一手拦下。
魏忠贤笑容僵硬,眼神片刻微寒,毛文龙知道,这是魏忠贤要杀人时的表情。
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的李若琏一眼,其便带着十八锦衣卫走回龙船。
魏忠贤抬起双手,示意安静,沉声道:“都安静,听咱家一言,等下就知道,刚刚没心没肺,不过脑子的话,会有多后悔?”
“当今皇帝陛下,是有多恩宠你们。”
“咱家别的也不说了,看了这东西,你们自己就什么都明白。”
接着船上运出一个个大箱,摆满高台。
魏忠贤看向最靠前的东江将领,冷声道:“咱家,念到名字的走上高台。”
“毛承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徐敷奏、陈继盛,东江六大将,全给咱家上台。”
“你六人将眼前的箱子,全都打开。”
搞不清楚状况的几人,第一个打开箱子的孔有德,直接呆立原地,张大嘴大,双眼直接被亮瞎。
毛文龙养子毛承禄盯着箱子里的银子,结巴道:“爹,银子,白花花的银子,箱子里全都是。”
魏忠贤大声道:“这百万两银子,是皇爷嘱托咱家,将近些年欠东江军兵饷一次性补发。”
原本骂的最凶的叫牛马的那个兵油子,直接傻掉,摇头道:“不可能,朝廷这个不会是给我们卖命钱,兄弟们谁拿谁是傻子,听我说不要这钱。”
魏忠贤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盯着台下叫牛马的男子。
面无表情,像是在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