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魏忠贤当廷杀人之事,朱由检强压内心杀魏忠贤的冲动。
咬着牙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将其带回后宫。
接着朱由检,缓缓起身,怒视百官,冷声道:“午门刑场,黄立极布置妥当了。”
“走,所有人随朕一同观刑。”
坐上龙辇,缓缓朝午门驶去。
朱由检正要闭目休憩时,朱刚烈在其耳边说道:“用阉党立德、立威,还充盈内帑,钱搞了不少,现在开始要开始花钱了。”
“老祖,真如你说的,将阉党大杀一通,留着魏忠贤,真能震慑这些头铁的文官。”
“我就是要看看,屠刀一个个落下,近万人的头颅滚落,不信这些官员不怕?”
朱刚烈叹息道:“杀贪官污吏,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能割韭菜,真把文官杀绝了,于朝局还是不利。”
“老祖,杀完阉党,下一步该如何?”
朱刚烈若有所思道:“用钱买人心,用钱打造一支真正听命于你的亲军,有了军权,这些文臣就翻不了天。”
“枪杆子里出政权,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谁敢跳,就杀谁?”
“这天下,我就没见过不怕死的人。”
朱由检疑问道:“军队,老祖,我们不是有京师三大营吗?亲军二十六卫吗?”
朱刚烈无语道:“三大营你指挥的动?就算可以,三大营还有战斗力?号称十万大军,到底有多少人可用,你自己去看,才不会被蒙蔽?”
“二十六亲卫?除了锦衣卫能拉出来些人,顶点用,其它的还有用?”
朱由检脸色一沉,文官都如此之乱,那满是勋贵的军中,也必是混乱不堪。
朱刚烈心里知道,不久的将来就要面对的第一个重大危机,就是来自后金建奴来自皇太极。
记得崇祯二年的正月前后就发动己巳之变,十数万的大军围困京师,挥师南下,抢夺大明无数钱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时间紧,任务重,这就是朱刚烈急需改革军队的重要原因。
朱由检一手召来曹化淳,命英国公张维贤前来面圣。
身着蟒袍玉带的张维贤,匆匆来到龙辇前,恭敬道:“皇爷,臣,张维贤。”
朱由检打开车帘,看向龙辇外的张维贤,淡淡道:“英国公,上龙辇,朕有事与你商讨。”
在龙辇背面挂着巨幅大明版图,缓缓转过身,看向有些颤颤巍巍的张维贤,想到自己刚刚一连诛杀诸多朝廷重臣,诛灭九族之人近万之众。
难道是身上杀伐气过重,听老祖说的就没错,帝王的喜怒不形于色,还真能唬人。
朱由检伸手示意张维贤坐下,缓缓道:“英国公,你执掌京营兵权多年,京师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对上建奴、蒙古的骑兵,可有胜算?”
英国公张维贤坐立不安,真要说大话能打败建奴、蒙古的彪悍骑兵,是欺君之罪,说没法子战胜,那玩忽职守之罪也是实锤。
那一条罪名,都够自己喝一壶,莫非皇帝要对勋贵动手?
难道自己的死期要到了?
朱由检缓缓道:“作为四朝肱骨大臣,皇兄更是由阁臣刘一燝与英国公,亲自抬轿到文华殿继承大统。”
“国公,于皇兄、于朕,都有从龙之功,朱张两家荣辱与共二百余年,朕今日只想听实话。”
“国公,可告知朕?”
张维贤此时面露难色,新帝初登大宝,性子如何是真摸不准,今晨入宫面圣一言不合就将内阁首辅黄立极罢官,一连诛杀阉党近万人,车驾也是驶去午门观刑。
此时这问的有些难以做答,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朱由检,视线最后落在版图之上,看向辽东疆域。
张维贤思量再三才缓缓道:“皇爷,恕臣死罪,臣才敢言一二?”
朱由检摆着手,淡然道:“国公今日之言,都是君臣闲话,无论对错,朕,定不怪罪。”
听到保证后的张维贤,取出袖中密信,递给朱由检,恭敬道:“皇爷,老臣以为胜的赢面不大。”
“大明武备松弛多年,京师重地军事操练都这般,地方会烂成什么样子,臣,不用想也知道。”
“掌控大明京营兵权数年,任京营大都督一职,深知京师三大营的诸多问题,钱粮贪墨、吃空饷,这还是小问题。”
“大问题则是兵将操练懈怠,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
“面对流匪还能一战,真要在战场与凶神恶煞的建奴、蒙古骑兵对决,老臣认为是敌不过,这话老臣是真不愿意说出口,但为了大明,那怕让皇爷猜忌,老臣也要说。”
“皇爷,这密信是兵部,从边境传回的军情,这密信没来得及呈于皇爷,老臣也知事态严重,必先禀报陛下。”
“是何事?”
张维贤面露难色,沉声道:“皇太极率领八万大军,亲征察哈尔所属的多罗特部,进至敖木伦地方,大胜俘获一万一千二百人。”
朱由检看向身后的大明版图,眼神盯着蒙古漠南,看来皇太极把后金与蒙古科尔沁草原已经打通,接下来皇太极想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挥师南下,剑指京师。
朱刚烈心一沉,没想到自己的到来,改变这时空的轨迹。
皇太极加快进攻进程,围困京师的己巳之变,不久便会提前到来。
建奴铁骑,来势汹汹。
朱由检转过头盯着空荡荡的一处看,看得一旁的张维贤有点发毛。
张维贤见到久久不语的大明皇帝,自己也不敢问。
想想不久前朱由检被天雷劈中,行为举止古怪些也正常。
龙辇缓缓停在午门前,朱由检对着空气点头后,缓缓走下马车,就这举动把张维贤看得有些发毛。
正要走下龙辇时,朱由检转过头,盯着张维贤,沉声道:“三日后,朕要亲自检阅京师三大营,你把这事办好?”
“绝不许弄虚作假,朕深知三大营之弊,不是你一人之过,朕不会加罪于你。”
“真实,朕要的就是真实情况,这样朕才能应对皇太极,应对建奴铁骑。”
“建奴兵破蒙古漠南之事,现在就朕知你知,此时不宜声张,朕自会谋划。”
说完朱由检便迈着坚定步伐,走下龙辇,午门数万人,纷纷下跪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少围观的京城百姓,也是第一次目睹龙颜,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万岁爷。
朱由检缓缓走上高台,坐在前任首辅黄立极身后,面无表情的坐着,堂下百官看被麻绳束缚的罪官以及亲族,近万人,手持砍刀的侩子手都有二百余人,站成一排,脚底排着数坛美酒。
杀的可不是一人,是阉党的近万之众。
天上烈日悬空,时辰一到后,黄立极拿着令牌,手抖得不行,久久不敢扔令牌的他,还是被身后的朱由检,踢了一脚后,才叹着气,扔出令牌。
令牌落地后,刽子手便手起刀落,一颗头颅滚下行刑台。
一批接着一批,将这罪臣斩首。
这些人的血真是血流成河,缓缓流向金水河。
深宫中的魏忠贤,身上被那杨所修的血溅得一身,没有用手中白布擦拭血迹。
阉党覆灭让魏忠贤在心里滴血,但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真是大苦无泪。
在庭院的魏忠贤朝着午门,重重一跪,三跪九叩,磕出满头血后,痴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