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楚云歌还是没和夜璟辰脸面，把自己收拾好后就直接从王府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好在舒妃宫中早已经让人备上了糕点，等赶到时，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看着好友狼吞虎咽的样子，舒妃忍不住轻笑。
“吃慢点，听说王爷对你很好，这是在王府吃不饱饭？”
楚云歌尴尬的笑了笑，怕舒妃又扯到她和夜璟辰的感情问题上，连忙说道：“十七皇子呢？”
为了保证十七皇子的健康成长，楚云歌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他做一次全面的体检，以免有些人钻空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之前还要奶娘抱在怀里哄的小孩，如今已经能勉强站稳，露出两颗牙齿冲着人笑了。
小肉团子软的不行，楚云歌把他搂在怀里又亲又揉好一阵，才开始检查。
认真工作就难免走神，楚云歌的脑子里闪过夜璟辰昨天说的话，后知后觉的，胸口有些难受。
“这孩子，最近长得快，才做的衣服不到两个月就穿不成了，皇上还在拼命的赏赐布料，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舒妃在旁侧絮絮叨叨的说着，见楚云歌始终没有回应，她停下，盯着女人看了一阵。
“云歌？”
第一声没人搭理，舒妃又喊一声。
可楚云歌还在出神，她直接把双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出声道：“想什么呢？”
楚云歌下意识“啊”了一声，她收回思绪，摇头道：“没什么。”
舒妃也跟着摇头，她转身，把在旁侧伺候得宫女们全部打发走后，才继续说道：“不对劲，是不是又和王爷吵架了？”
“这……不算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她单方面的别扭？
“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听到这话，楚云歌深吸口气，在心中酝酿一阵后，缓缓出声。
“夜璟辰昨天同我说了他和云彩薇的事，他说……他曾经以为云彩薇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想着报恩，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他发现，云彩薇只想做皇后，而且根本不是云彩薇救的他，只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而已。”
“还有……”
楚云歌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终于，在舒妃探究的目光下，她轻声道：“本来我不用嫁给夜璟辰的，是云彩薇觉得夜璟辰当不上皇帝，所以故意来挑唆我，我才替嫁过去。”
“而且……我父亲当时已经为我看好了夫家，那人原本应该是状元郎，却因为我，最后只做了个榜眼。”
听到这些，舒妃停顿了片刻。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皇家的密辛，或许没有云彩薇，楚云歌现如今会更幸福？
“所以云歌，你是在后悔嫁给璟王殿下么？”
楚云歌身体后靠：“倒不是后悔，而是有些别扭，我觉得他们太自私，明明每个人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再把别人卷进来。”
舒妃坐直身体，仔细看着楚云歌。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并非都会按照你想象的方向去，你是丞相之女，你的婚事不光是丞相在乎，皇上也会在乎，皇上他也不一定会让你嫁给那位新科状元。”
“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我想……王爷在同你说这些事情之前，一定纠结了许久，既然他愿意跟你说，那就证明……他如今是真心实意待你，你何不放下过去，好好考虑考虑呢？”
说到此处，舒妃朝着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王爷都能为了你和丞相说清楚当年之事，云歌，事到如今，你还在抓着那些细枝末节不放么？”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宫女的声音顺势传来。
“娘娘，皇后娘娘说想请王妃过去一趟。”
舒妃抬头，应声道：“知道了。”
她轻轻叹一口气，把糕点朝着楚云歌推了推。
“我只是说说我自己的想法，最后究竟如何，还是要你自己定夺。”
楚云歌随手拿起糕点塞进嘴里，最终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到达皇后宫中时，夜璟封按约定也在。
一看到她，男人就大步上来，语气有些担忧。
“云歌，你的脸色不太好，昨天夜里没休息好？”
楚云歌摇了摇头：“多谢大皇子关心，我没什么大事。”
女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朝着皇后行礼，又朝着夜璟封行礼。
皇后扬了扬手，一贯的客套。
“你身体才好，还让你到本宫这里跑一趟，只是……本宫和封儿最近都不大好，没了办法，所以才……”
“给皇后娘娘看病也是云歌的职责，娘娘是王爷的嫡母，自然也是云歌的嫡母。”
搬出夜璟辰来，迅速拉开了和夜璟封的距离。
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亲兄弟的女人，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成了。
果不其然，夜璟封神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楚云歌到男人身旁：“大皇子是肩膀上的旧伤，我可能需要好好检查一番，还请大皇子勿怪。”
夜璟封点头，没有说话。
掀开衣袖，上面是一条骇人无比的疤痕，楚云歌的眉心跳了跳，用一根手指在疤痕旁边的筋骨上捏了捏。
“这里疼么？”
“有一些。”
“这里呢？”
“这里不疼。”
“……”
一阵询问后，楚云歌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大皇子的胳膊确实留下了后遗症，但目前还不算严重，只要好好治疗，拉弓射箭不成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银针，在胳膊内壁的穴位上刺进去。
大概是有些疼，夜璟封轻轻皱眉，喉咙里出一口气。
楚云歌捏着胳膊最上方：“请大皇子再忍片刻，马上就好。”
银针一根一根的扎下来，有什么东西在胳膊上涌动，夜璟封深吸口气，酸痛和肿胀的感觉同时袭来。
终于，女人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在他的手腕处用力一戳，一股黑血喷涌而出，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这是已经坏死的淤血，现在已经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