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宴席已经散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夜璟辰没再进去，而是直接拉着楚云歌上了马车。
马车内静悄悄的，气氛有些诡异。
突然，车外传来一阵祝贺的声音。
“旭王殿下就送到此处吧，来日婚宴，我一定再和殿下狠狠多喝几杯。”
“是呀，云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和殿下实在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夸赞声十分清晰，而且一声比一声浮夸，讨好奉承之意十足。
楚云歌翻了个白眼，靠在车壁上偷听。
夜璟旭拱手，朝着众人回礼。
“各位大人谬赞，等我成亲之日，一定再用好酒招待。”
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远，楚云歌回头，下意识朝着夜璟辰看去。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云彩薇？
如果喜欢过，如今怎么还能这样面不改色？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夜璟辰伸出一只手，将女人从软垫拽进了怀里。
“想问什么？”
楚云歌迅速摇头：“没什么？”
“想问我和云彩薇的关系？”
“……”
女人停顿一瞬，有些被逮了个正着的无力感。
“不是……”
这否认毫无威力，看起来反而有些像是在……吃醋？
夜璟辰突然愉悦，他轻轻笑了一声，搂着楚云歌的手臂逐渐收紧。
“我确实知道云彩薇不会嫁我，也知道她有想要当皇后的野心。”
说完这一句，原本还有些挣扎的楚云歌突然安静下来，就这样看着他。
男人继续说道：“那一年我落下山崖，醒来时第一眼见的，就是云彩薇。”
“是她救了你？”
楚云歌没忍住询问。
“起初，我也以为是她救了我，所以对她处处包容，京城中传出的谣言，我也不曾解释，我知道她在尚书府的处境，也曾想过把她娶回王府，让她远离那些阴谋。”
云彩薇伪装的太好，曾经有一段时间，夜璟辰确实以为她是个单善良的女子。
“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并非是看起来那般，那时，我对她也不过是想要报恩之情，所以没有顾及这么多。”
“父皇下旨赐婚，我也只是想把她娶回来，好吃好喝的望着她，可是……”
说到此处，夜璟辰的拳头突然紧了紧。
他侧头：“我知道她去找你，故意刺激你让你起了替嫁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么？
楚云歌顿住。
所以原主替嫁并非是她的本意，而是云彩薇的挑拨？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有些不可置信，瞳孔子放大，几乎挣扎着起来。
二人对上目光，夜璟辰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喉结轻动，最终点头道：“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为什么……”
楚云歌脱口而出，可说了四个字后，声音就淡了下来。
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这一切不是自己主动去抢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他还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了自己的身上么？
看着女人那副表情，夜璟辰的胸口似乎被鞭子狠狠抽了一道，又深又疼，难以言喻。
他缓慢出口：“云歌，你恨我，我不怨，我只求你给我时间弥补，好不好？”
她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他们给毁了。
如果云彩薇没有教唆楚云歌替嫁，那她现在早已经和沈越成亲，她会是整个京城的姑娘都羡慕的状元夫人。
兴许她会有几个可爱的孩子，不用被卷进这场战争当中。
此刻，楚云歌的心中也是不平静的。
她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对于夜璟辰说的这些，一时半刻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她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还是该可怜命运。
冷静许久，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云彩薇是你的救命恩人。”
夜璟辰拳头收紧，否定道：“不是，是她冒名顶替，用了别人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直到如今，他都未曾找到那个真正救了自己的人。
楚云歌这下冷静下来，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扭头问道：“如果你找到了真正救你的人，你会让她进王府么？”
“让她做侧妃？做妾？还是需要我让位，让她来当这个王妃？”
没想到女人会问出这种话，夜璟辰慌乱一瞬，想要伸手，却被楚云歌隔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跟上来。”
她说着就要起身，作势要跳下去。
夜璟辰将人抓了回来，他深吸口气后起身。
“天色暗了，你留在马车上吧。”
说完，再不给女人拒绝的机会，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
楚云歌这一路都十分平静，回到王府时，也是和夜璟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桃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欢天喜地的给人脱了外袍，铺了床榻。
楚云歌像行尸走肉一般躺了上去，盯着天花板，直到太阳快要出来时才模模糊糊睡下。
她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的，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整个屋子静悄悄的，似乎是怕吵到她睡觉。
女人从床上坐起来，小桃听到声响，立刻进来。
“王妃，你醒了。”
楚云歌点头，盯着两个黑眼圈套上衣服。
小桃朝着门外指了指：“王爷一大清早就过来，说等着王妃吃早饭，现在还在外面坐着呢。”
听到这话，楚云歌手上动作有些不自然地停了停，她朝着窗口看了一眼。
“你去和王爷说，我今日不吃早饭了，舒妃娘娘还等着我进宫给十七皇子检查身体，时间来不及了。”
这话使得小桃一顿，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过去后，又突然回来。
“王妃，你……你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呀？”
楚云歌一顿。
很明显？
小桃连忙摆手：“我不是想要多管王妃的闲事，只是……只是……王妃，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要交流嘛……”
楚云歌深度怀疑，小桃这丫头是不是被丞相夫人给洗脑了，一天到晚都是夫妻之道夫妻之道。
她笑了笑，故意出声调侃：“你这是在暗示我，让我给你和青鹰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