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始终没说话，甚至直接忽略了莲姨娘那求救的眼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场面逐渐尴尬起来，此时，一个嬷嬷突然从门外进来。
“夫人，小姐，厨房那边派人来，说可以过去吃饭了。”
此话一出，楚云歌瞬间拉着丞相夫人起身，脚步飞快，嘴里还说着：“我快要饿死啦。”
从院子出来，走了好一阵后，楚云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莲姨娘和楚云静没有跟上来，她才松一口气。
丞相夫人看在眼里，吐一口气，无奈道：“怎么和狼撵来了一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意说道：“母亲和我的感觉，不是一样么。”
此话一出，丞相夫人脸上的笑容挺住，紧接着拉住她，缓慢向前走。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我总觉得自己从前看错了人，云静还是来我身旁伺候，可她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暗示意味，想让我做些什么似的。”
“昨夜，她提到你和王爷的婚事，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说王爷已有子嗣，而你的肚子不见动静，说怕你站不住脚，要是有人能助你，再好不过。”
“我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是想嫁给王爷做侧室，和你共侍一夫，好也好，可不知怎的，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我总觉得你会吃亏。”
楚云歌呵呵一笑，忍不住腹诽。
这个楚云静，还不死心！要是她真的来当侧室，和苏灵衫一联手，还有皇上太后在其中搅和，她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母亲，其实……唉，你仔细想想，之前有许多事，是不是都挺巧的？”
她没明说，而是选择了暗示。
毕竟养了楚云静几十年，要是知道自己养了一头狼，她怕丞相夫人承受不住。
果然，此话一出，中年女人瞬间安静下来，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到吃饭的地方时，碗筷已经被摆好，夜璟辰坐在丞相的对面，二人谁都没说话，气氛尴尬非常。
楚云歌扯了扯嘴角，这两人不亏是在朝堂上混的，竟然都能沉得下气。
“父亲！”
她拉着丞相夫人的衣服，冲着丞相喊出声来，然后把两人推到了一起坐着。
丞相夫人面色通红，戳了戳她的脑袋：“鬼精灵。”
她轻轻一笑，自然的坐到了夜璟辰和丞相夫人的中间。
“唉，对面还有两双碗筷，是给谁准备的呀，我们家还有别人吗？”
目光落到对面，楚云歌故意看向丞相询问。
这六个月里，不知道莲姨娘在丞相府给下人们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她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受委屈。
“这……”
丞相哽住，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女儿是在真问还是假问。
此时，莲姨娘带着楚云静姗姗来迟，一进来，就朝着丞相暗送秋波。
“老爷，夫人，王爷，王妃，妾身来迟了。”
丞相抿唇，轻轻点头。
这两人很自然的坐到了楚云歌的对面，笑呵呵的。
“嘭！”
一声响传出，只见楚云歌把刚刚拿起的筷子摔到桌上，瞬间变了脸色。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丞相一愣，皱眉道：“云歌，怎么吃饭还摔起筷子来了？”
丞相夫人捏了捏她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楚云歌板着脸，神情冷的吓人，她谁也不看，只是冷笑着出声。
“父亲，女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何事？”
“莲姨娘在丞相府，究竟是妾室，还是平妻？”
“这……自然是妾室。”
莲姨娘出身不高，而丞相夫人出身名门，要是抬成平妻，那岂不是在打名门的脸？
丞相再宠爱她，也会为着自己的名声和仕途着想，断断不会做出那种愚蠢之事。
“好，女儿现在是璟王妃，日后免不了要给王爷纳妾，今日，就想问问父亲母亲，也想问问屋里各位嬷嬷，妾室的规矩，到底是什么？”
此话一出，丞相夫人瞬间明了，自家女儿这是想给自己收权呢。
她心底一阵暖意，又拉了拉楚云歌的手，不动声色的摇头。
闹得太大，不好。
可偏偏楚云歌不是这么想的，她就要闹，闹得越大越好。
她知道丞相不会心疼丞相夫人，只会心疼自己，所以才要以自身作为比喻，让这男人清醒些。
一时间，屋里人都安静下来，楚云歌朝着莲姨娘身后的嬷嬷指了指：“你说。”
那嬷嬷瞳孔放大，差点跪下，可楚云歌只是笑着。
“今夜我就让王爷派人进宫去请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要是说的有出入，就别怪我不客气。”
此话一出，那嬷嬷竟吓得直接跪下，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王妃……老奴……老奴……”
谁知夜璟辰突然挑眉，朝着身后的南风看去：“你现在就派人进宫，最好拿到皇后娘娘的手书。”
这番动作，让其他人纷纷投来诧异目光。
璟王这是，在给楚云歌撑腰？
楚云静更是不可思议，隔着面纱，都能看到她那副不甘又嫉妒的表情。
“老奴说，老奴说……”
人都吓坏了，说话时，结结巴巴：“身为妾室，应当恭顺，时刻谨慎，伺候老爷夫人……”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楚云歌根本没认真听，只是观察着丞相的表情。
最后一句话落，她表示赞赏的点了点头：“原来大家都知道呀。”
说完，她面色瞬变，直接拿起面前的瓷碗，“咚”一声摔到地上。
精美的小碗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女人声音不高，却只让人发颤。
“原来大家都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的装傻呢！”
旁边人接连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呀！”
看着她这副模样，莲姨娘几乎气的发抖。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可谁让她是妾室？给人当妾，就要学会一个“忍”字。
她拉着楚云静，直接跪下，不过刹那，就挤出滚滚泪水。
“今日都怪妾身，妾身惹得大小姐发怒，还请夫人发落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