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楚云歌睡的极不安稳,不仅是因为苏灵衫夜半三更回来,收拾院子那震耳欲聋的响声。
更是因为南风没说完的话。
她原本还试图追问,可对方如同脚底抹了油一般,一溜烟就跑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丞相……做了什么?
一夜无眠。
清晨,楚云歌浑浑噩噩的醒来,迅速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这动作,把小桃吓了一跳,抓着她说了许多用冷水洗脸的坏处后,才端来早饭。
楚云歌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自己吃了点,因为昨日答应丞相今天回丞相府,那就意味着,她要回去对付莲姨娘和楚云静那对母女。
知道夜璟辰心情不佳,也知道他和丞相之间互不顺眼,所以吃完饭,楚云歌没去找他,直接让人安排了马车。
走出大门时,男人那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马车旁侧,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略微一愣,大步过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夜璟辰。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要回丞相府么?”
男人回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楚云歌眨着眼睛,还不等她再说最后一句,夜璟辰就直接转身,大步上了马车。
“唉?”
一脸懵圈的楚云歌在原地停了停,只能大步跟上。
丞相府门口。
大概是知道她今日会回来,所以早早地就有人在等着,一见马车过来,就迅速迎上去。
“小姐可算回来了,昨天晚上丞相就在念叨,说应该接小姐回来过夜的。”
小厮嘴里不停的说着话,手中压着凳子,让楚云歌从马车上下来。
在看到夜璟辰的那瞬,方才还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的声音瞬间消散,甚至个个面露惧色,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楚云歌看到这幕,直接甩给了夜璟辰一个白眼,迈着大步,向自己家里走去。
“大小姐回来了!”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家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莲姨娘。
真是晦气!
小半年不见,莲姨娘风姿依旧,今天故意穿上了一身成熟稳重的衣衫,不像从前那样轻浮。
不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肯定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大姐姐,王爷。”
楚云静躲在莲姨娘身后,面上带着面纱,生怕别人看见似的,怯生生的向她问好。
楚云歌故意瞪大眼睛:“哎呀,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过几个月不见,还戴上面纱了。”
此话一出,母女二人纷纷露出异色,楚云静更是握紧拳头,一声不吭。
莲姨娘接话道:“唉,这事,说来话长,大小姐,先去见夫人吧。”
楚云歌没说话,直接朝着丞相夫人的院子里去。
赶到时,中年女人正在看着夜璟修侍弄花草,面上带着笑。
如今的夜璟修靠着楚云歌的易容术,利用阿夜的身份,在丞相夫人面前混的风生水起,跟亲儿子似的。
“母亲,我来啦!”
楚云歌乐呵呵的出声,跑过去,一屁股将夜璟修挤开,直接扑进了丞相夫人的怀里。
“哎呦,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没规矩。”
丞相夫人虽然口中说着,但面上笑的像朵花似的,任凭谁也能看出来高兴。
旁侧的莲姨娘目光忽闪,朝着楚云静推了一把。
楚云静立刻出来说道:“母亲站了许久,应当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休息,我给您捏捏腿。”
此话一出,楚云歌和丞相夫人同时沉默,她抿了抿唇,看向楚云静。
“二妹妹有这份孝心是好的,可是母亲现在的身体很硬朗,可以走几里路呢,还是留着力气,给莲姨娘捏吧。”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偏偏她脸上笑着,让人抓不住什么毛病。
楚云静面色一僵,轻轻咬着自己的唇瓣。
这次回来后,她发现丞相夫人待她不像从前那般亲近了,有什么话,也不再跟她说,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这丫头,就知道胡说,行了,都进来吧。”
丞相夫人捏了捏楚云歌的鼻子,带着她一起进了屋。
此刻,屋里都是女人,夜璟辰一个人坐在桌边,属实有点诡异。
她朝着夜璟修指了指:“阿夜,你带王爷出去逛逛吧。”
给这兄弟两一个说话的机会。
夜璟辰走后,楚云歌更肆无忌惮了,丞相夫人坐在桌旁喝茶,她就搬个小凳子,贴在丞相夫人的身边,看起来亲昵无比。
莲姨娘抓着楚云静的手,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大小姐,你脸上的斑,似乎好了许多。”
她把话题扯到这方面,楚云歌只是淡淡点头:“是呀。”
接着就没后话了,莲姨娘等了许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唉,我们丞相府的女儿,命苦,大小姐脸上的斑好了,我们云静……云静又……”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捂着眼睛,呜呜的哭出声来,好不可怜。
丞相夫人眉头轻皱:“好好的日子,哭什么?这斑又不是不能治好,你看云歌,这不就好了八成?”
大概是从前一直在丞相府里相处,丞相夫人习惯了这对母女的为人处世,所以不曾觉得厌烦。
可这次回来,每每莲姨娘一哭,她就觉得是故作姿态,还有她从前最宠爱的楚云静,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刻意。
“是,夫人教训的是,我……我再也不敢了。”
莲姨娘连忙服软,眼底还闪烁着泪花。
“妾身斗胆问一句,大小姐是用了什么膏药,或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否教教云静?”
听到这话,楚云歌呵呵一笑,紧接着睁大眼睛,一摊手。
“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去江南走了一圈,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要不让二妹妹去一趟江南?只要心情舒畅,说不定就好了。”
莲姨娘动作一僵,不动声色的咬了咬后槽牙。
这对母女,怎么突然不好拿捏了?
她家云静花一样的年龄,正是议婚的时候,突然跑去江南,等再回来,京城里那些贵公子都被挑光了,她上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