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体相贴,一丝一毫的变化均逃不过对方的感知。
沈七高举旗帜,虞渊却毫无反应。
举旗的那位瞬间无地自容。
沈七开始用力推拒着虞渊的肩膀,想要逃开此刻让人尴尬的处境。
虞渊的手依旧扣在他的腰上,唇舌却渐渐离开了他的唇瓣。
“你忘了自己卜的卦吗?”虞渊一边用拇指拨弄着他的唇,一边道:“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沈七摇摇头,正色道:“你没有不正常,你只是缺了一魄而已。”
虞渊看着他的眼睛,道:“所以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七点点头,有些脸红。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道:“二爷,你少了一魄,但是我身体里却多了一魂。”
虞渊一怔,“与你背后的鬼面有关吗?”
沈七“嗯”了一声,“二爷果然明察秋毫。”
虞渊松开他的腰,拉着他进了里间到床边坐下,蹙着眉道:“什么时候了还在奉承我,这东西是不是对你身体有害?”
“也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听说过‘不见月光’的传说吗?”
虞渊点点头,荒城应该没人不知晓这个传说。
沈七道:“这里面封着的,是‘朔’。”
虞渊惊讶地看着他:“怪不得那鬼面有些眼熟,但是,这不是传说吗?”
沈七摇摇摇头,“不完全是传说。”
“不见月光”说的是一个诅咒。
据说很久以前,荒城曾是朔族的都城。
但此地土地贫瘠,民众生活十分穷苦。
某年旱魃为虐,饿殍遍地,疫鬼大行其道。
有一日,荒城中出现了一名头戴鬼面的年轻人,他手持桃木剑,腰挂双钵铃,画地为阵,收鬼斩怪,很快将为祸的邪祟驱除了干净。
后来,他焚香上表祈求降雨,在荒城外独坐四十九日,终于求得甘霖。
百姓将他视为神灵,都唤他为朔。
自此朔常出现在荒城内外,驱邪除祟。
隔年,游牧族曦氏大败朔族,杀光了朔氏王族,定都至此。
但曦族之王荒淫无度,不事政务,一时民怨激愤。
朔氏人想起了朔,希望他除掉曦王,还百姓安定。
但朔自述只会捉鬼驱邪,对王朝之事无能为力,无法干预。
之后王都突发瘟疫,疫鬼再出,曦氏王族死了许多人。
就在朔族盼着曦王也跟着暴毙时,朔又覆鬼面而至,驱邪斩祟,平定了此事。
曦王十分感激。
朔氏族人知晓此事,大骂朔背信弃义,贪图富贵。
曦王却澄清,朔本就是曦族人。
朔氏王族有一位侥幸而活的公主,她原本将朔奉为神明,如今却自认受到了背叛。
公主以己身为咒,诅咒朔永世不得见月光,若见月光必将魂焚魄灭。
但是——
真相却并非传说的那般,朔并不是曦王说的那般是曦族人,而是朔族人,并且是公主王族们的先祖。
虞渊听到这里有些奇怪,“公主的先祖还活着?”
沈七摇摇头,“自然没有,那是先祖之灵。他以灵体之态驱邪捉鬼,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那他缘何又到了你的身体里?”
沈七摸了摸后背,往床上一趴,道:“据说朔被诅咒后灵体不稳,无法再捉鬼驱邪。”
“他便与当时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做了交易,他教小乞丐如何捉鬼,小乞丐让他寄附在自己身体里。”
“这个小乞丐就是我的祖师爷。”
虞渊点点头,随即却疑惑地道:“原是寄附,为何到了你这里变成了封印?”
沈七咧嘴一笑,道:“所以说二爷聪明呢,又找到了关键。”
虞渊笑了笑,俯身过去贴着他的耳朵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办不了你?”
沈七瞬间脸红,他将脸埋进床铺里,闷声道:“你,你在说什么......”
虞渊起身解开腰带,将枪套摘下来,外套脱了,一并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沈七一听这样的动静,人都有些不好了,他瞬间自床上坐了起来,往床里缩了缩,紧张地道:“二爷,你要,要干什么?”
虞渊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走过去躺在床边,道:“自然是准备睡觉了,你害怕什么?”
沈七咽了咽口水,想去他身边躺下,又有些不敢。
虞渊伸手将他抓了过来,按在身旁,意有所指地道:“别再撩拨我了。”
沈七红着脸“哦”了一声,继续刚刚的话题。
朔原本就是灵体,从沈七祖师爷开始便辗转寄附到一代又一代人的身上,时间久了就有些散灵。
为了让他长久地存在世间,有一代传人将他封印在了自己身体里,以身为他养灵,但“不见月光”的诅咒同时也随着封印作用到了那人身上。
这之后的每一代传人中都有一位会成为封印朔的容器,同时也会同他一样有一副诅咒之体。
这一代的容器,便是沈七。
听完沈七的话,虞渊却又道:“我怎么记得你刚来虞家那些日子,半夜里爬过后山呢?”
沈七:......不是你让的吗?
虞渊蹙眉,起身看着他,道:“说话,你瞒了我什么?”
沈七抿了抿唇,小声道:“就是那个红玉,是克制诅咒之体的,只要不是满月,人便没事。”
虞渊一愣,将手伸进衣襟,掏出那枚沈七帮他戴上的护身符。
红色的环形玉,看来就是这枚了。
他迅速将手伸向了沈七的裤子,往上卷他的裤筒。
沈七连忙坐起来喊他:“二爷......”
虞渊按住他,道:“仓库那日你被月光照到了吧,给我看看。”
沈七却拽着裤子道:“二爷,别看了,你看不到的。”
虞渊一呆,是了,魂焚魄灭,又岂会是皮肉伤。
他将红玉摘下来,又重新戴回沈七的脖子上,郑重地道:“日后不准再取下来了。”
沈七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随即却又小声道:“可是我想给你。”
这话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起来,马上找补道:“它真的可以驱邪。”
虞渊将他按倒,一字一顿地道:“你应该庆幸我缺了那一魄。”
沈七的脸简直要着火。
虞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躺下将他搂进怀里,半晌才道:“疼吗?”
沈七摇摇头,“不疼。”
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