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缝隙中冒出，赵仕快速地把柜门打开，后撤两步，柜门发出“哐”的一声，打破房间的寂静。衣柜里的物品依然是白天时的模样，赵仕仔细搜索了一番后确认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更不可能有暗格。
“果然是我多心了吗...”
赵仕刚放下紧张的心情，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阵阵响动。
他本能地回过身，手机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屏保是陶颐和莹莹拥抱的照片，背景是阳光明媚的海滩，两人的笑容是那么纯真、甜美。
屏幕上显示着某人发来的微信消息通知，但是由于陶颐的设置只能解锁后看到具体的消息内容，赵仕轻轻地滑动屏幕，用陶颐的指纹解锁。
手机解锁后，赵仕迅速点击图标进入聊天界面，刘阿姨的头像上标着红点。
但是当赵仕点进去的时候，刚刚收到的消息已经被撤回，只留下三条“刘阿姨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
【为什么刘阿姨会在这个时间发消息？为什么又撤回了？】
赵仕的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片刻后回复道：“刘阿姨，您这个时间有什么事情吗？”
消息发送出去后，赵仕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刘阿姨的回复，手机发出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本来就如此苍白还是被白光照亮导致的。
几分钟后没有回复，赵仕觉得还是打个电话问问，他刚点开语音通话没几秒，就听见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不是手机那头的回应，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赵仕迅速起身，左耳贴在门上，右耳继续等待通话，可刘阿姨一直没有接听，客厅里的响动却越发频繁。
“不对。”挂断电话后，赵仕轻轻地把门锁上，心中的悸动越发强烈。
赵仕说的不对不是现在面临的情况，而是他自身的表现。
这种悸动的感觉赵仕很熟悉，这是人类在面临未知的恐惧时正常生理反应，可对他来讲不是这样。自从他被鬼书附体后，恐惧、惊慌、心悸之类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少，尤其是在面对危险时，赵仕向来很冷静，就算偶尔慌张也绝不会如此强烈。
【是因为变成陶颐的缘故吗，这是鬼脸剥夺能力的副作用？】
没有人指导赵仕该怎么使用能力，他也只能靠猜测和使用能力时的福灵心至来补充细节。
正当他思考现在的心理状态到底是算正常还是不正常的时候，刚刚打开的衣柜中忽然响起衣架被拨动的声音！
“谁？”
赵仕猛地回头，只见那件多年前的职业装正在随风左右摇摆，发出吱嘎吱嘎的异响。
可是门窗都关着，哪来的风？
赵仕一边忍住心头莫名的恐惧，一边强行将那件职业装扯下来，粗暴地塞进衣柜的角落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不安的氛围也一并压制。
正当他疑惑一切都正常的时刻，目光无意中扫过柜门上的镜子，瞬间身体里的血几乎凝固了！
在镜子里，他看到床上的莹莹身旁出现一个黑色的娃娃，它趴在床边，两只形状怪异、近乎扭曲的手正在莹莹面部周围不断舞动，就像是在施展某种仪式。
赵仕的脑海中警铃大作，原来不是针对陶颐，是莹莹！
他不再犹豫，猛地推开衣柜，瞬间跨过房间的距离，朝着床边冲去。
属于陶颐的母亲本能在身体里爆发，他知道不管那是什么，绝不能让它接近莹莹。
但就在这最关键的一刻，黑色娃娃突然消失了，就像是被吸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莹莹，莹莹？”赵仕打开灯，他仔细地检查黑色娃娃刚刚接触莹莹的部分，可是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莹莹在睡梦中咕囔几句，不满地蜷缩身体，缩在睡毯中继续沉睡。
“到底怎么回事？”陶颐家中的异常越来越多，先是奇怪的租客、陶颐的死，接着是不针对伪装成陶颐的赵仕，冲莹莹来的黑色娃娃。
最重要的是赵仕自身，他发现鬼脸的副作用不是一般的强，变成陶颐对他的影响很大。
无论是恢复正常人感知恐惧的心理状态，还是陶颐保护女儿的母性本能，二者都在影响他做事，如果在此间事了后影响会消失还好，关键是他也是第一次使用鬼脸的能力，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砰！”突然，客厅里传来某扇门被关上的响声。
听这个距离应该是大门，是张明吗，陶颐的老公在这个时间出门做什么？
赵仕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声响后打开锁着的门，心怀不安地走出了卧室。他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昏暗的客厅，光线昏黄，仅有的几束月光透过窗帘投射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道泛白的光带。
环顾四周，客厅里没有张明的踪迹，次卧的门果然开着，玄关处的鞋也消失了一双。赵仕眉头一皱，心想，这么晚了，张明会去哪儿？
“张明？”赵仕轻声地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接着，他快速地来到张明的卧室，没有开灯，小心翼翼地解锁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弱光线开始搜索。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
赵仕在尽量不改变位置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东西快速翻阅了一遍，没有找到不对劲的东西。
此时已是五点多了，赵仕来到玄关，轻轻地揭开猫眼的小盖检查外面的走廊，除了暗淡的灯光和长长的走廊外什么都没有。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一步一步地走到楼梯口，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响动，目光在楼梯间里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张明的踪影。
“是坐电梯上楼了吗?”电梯指示屏显示停在了十六层，那是这栋楼的顶层。
陶颐的家在三楼，除非最后使用电梯的是十六层的住户，否则就是张明在不到凌晨五点的时间离开家，去到了顶层。
赵仕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赵仕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越来越重，他不能等，事情只会越来越脱离掌控。他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每走几层，他都会停下来检查电梯有没有改变层数。
终于，在双腿失去力气前，他来到了十六层。
这里的两户人家“1601”、“1602”房门紧闭，一家看上去很正常，门口摆着鞋架和日常用品，另一家明显没有人住，门缝里被塞满了小广告。
赵仕尽量压低沉重的呼吸声，没有靠近任何一家，他听到了另一个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是更上层的地方！
十六层是电梯的顶点，并不是楼梯的终点。除了两户人家外，楼梯还向上延伸了半层，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刻着“楼顶危险，请勿进入”的字样。
这扇平时紧闭的铁门，此时被某人推开，缝隙中夹着一块石头防止它自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