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陶颐,最近遇到了怪事...”
玉桂路888号,十字路口的交界处,一间挂着“赵氏除害事务所”的店铺迎来了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客人。
从山顶别墅回来后的第二周,事务所就手续完善地诞生了。
在陆亚的坚持下,事务所以赵为名,他的原话是“毕竟所有的危险都是你去处理”,陆亚认为总有一天,单单只是赵仕的名字就能给人们带来安全和信任,就像他自己对赵仕的信任一样。
事务所虽然刚刚诞生,但出于陆亚“钱就是用来花的”这一原则,在拼命撒钱的大力宣传下,一间“为你除去生活中的奇怪、异常、有害因素”的事务所短暂地打响了名号。
陆亚不能大张旗鼓地宣传事务所是专门除鬼的,开业这两天有不少人以为他们是杀虫公司前来联系,被陆亚一一婉拒。
他知道这是新业务成长的“成长痛”,只要继续坚持,总会遇到真正和鬼有关的业务。
进门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等候区有几张舒适的沙发和一台咖啡机,为客户提供简单的茶水服务。
一个妆容淡雅的长发女子坐在赵仕对面,将自己最近遇到的怪事娓娓道来。
“我的老公叫张明,他是登州一中的老师,我们俩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莹莹。”
“我和老公结婚有七年了,婚后便一起搬到他的房子里,我原来的那套一直处于出租状态。七年里虽然来来回回换了很多租客,但总体而言还是很正常的。”
“自从有了莹莹后,我就辞去工作在家里带孩子、收租,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是比工作的时候还累。我全部的生活重心都在老公和莹莹身上,房租也只是网上转账,很少去检查租客的情况。”
“应该是一个月前,上一位租客的合约到期要离开,我忙于莹莹的事情没有亲自去检查房子的状况,让他拍了全屋的照片,把房屋押金还给了他。”
“两周前,我终于腾出时间去检查房子,准备收拾收拾再次出租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照片中呈现的干净模样。所有的墙纸、地板都被划坏,家具被拆散,卧室的门都被拆了下来不知所踪,简直把我气死了!”
讲到这里,陶颐猛地灌了一口咖啡才压住火气。
“家里全是垃圾,地毯都被饮料的酸水泡透了,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已经被拉黑了。我本来是想告他损害赔偿,但会很耗时间,还得付律师费,算下来不如自己找人修理。”
“修理整整花了一周时间,这次租房我可不会随便租出去,在一众租客里精挑细选后决定为一对母女。两人都是老师,妈妈已经退休,女儿在二中当语文老师,怎么看素质都比前任租客强多了。”
“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满意,但吃一堑长一智,我在租房合同中加了一条,可以在日常时间过来检查房屋状态的条款,对方也同意了。”
“除此之外,我还委托了邻居刘阿姨帮我多留心,一旦租客有不对劲的行为就联系我。结婚前我一直和刘阿姨做邻居,关系很好,她很高兴地答应了。”
说到这,陶颐颤抖着伸出手环抱胸前,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怪事就从这天以后发生...我怀疑遇到了鬼!”
陶颐鼓足勇气要和赵仕倾诉,哪怕对方不会相信自己遇鬼的事情,紧张而战栗的声音令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至极。她的眼神闪烁着混合了恐惧和决断的光芒,准备把压在心头的巨石一次性推开。
就在这时,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陶颐刚刚张嘴要继续讲述她所遭遇的“怪事”,一股刺骨的寒气突然从她体内冒出,这股寒气不像普通的冷气,它带有一种凛冽到令人窒息的力量,仿佛从最深的地狱或最遥远的宇宙吹来。陶颐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发紫,全身被一层霜雪覆盖,连她眼中的光芒也瞬间被吞噬,变成空洞而毫无生气的暗灰色。
她努力想动,想发出声音,但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四肢开始僵硬,动作逐渐减慢,最后完全定格在那一刻。陶颐的双手仍然环抱在胸前,但已经变成了两块冰冷的石头,再也无法动弹。
赵仕呆坐在原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是鬼?但他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恶鬼的力量,只觉得陶颐体内冒出一股阴气,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不见。
事情发生得太快,赵仕制止冲过来的陆亚,亲自上前试探鼻息。
“死了。”赵仕的脸色难看,他目睹了全过程,陶颐的生命被这股恐怖的寒气一点点吞噬,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冰冷、僵硬的躯壳。
“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陆亚紧紧握拳,片刻后才移动脚步,把事务所的门窗关紧。
赵仕仔细回想刚才谈话的细节,虽然鬼眼在无意识激发的状态下,只能预警针对赵仕的鬼怪袭击。但不该在陶颐被鬼杀死之后,仍然毫无察觉。
难道她不是被鬼杀死的?
“刚刚陶颐讲到哪里了...”赵仕翻开随手写的笔记,“对,她怀疑自己遇到了鬼,然后就莫名奇妙地死了。”
“肯定是那个鬼把陶颐杀了!”
陆亚难掩心中的恐惧,哪怕他做好了跟鬼战斗的准备,可这种毫无征兆的死亡不同于水鬼,不同于鬼替身,看不见的才是最恐怖。
赵仕摇摇头,他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陶颐的身边有鬼是肯定的事情,无论是要查清她的死亡,还是解决她遇到的怪事,都得从她的生活开始查起。”
“人都死了怎么查?”陆亚的脑中一片混沌,第一个客户就这样死在事务所里,尸体怎么处理?业务怎么继续?
“鬼脸【剥夺】。”
赵仕喃喃自语,在准备事务所的一周时间里,他终于搞清了所谓的【剥夺】是何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走上前,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陆亚,决定不避开他使用鬼脸。
如果陆亚决意要走这条路,就不能被生命的流逝吓住,对方是视人类为猪狗的恶鬼,己方可以善良,绝不可软弱。
如果陆亚要跟赵仕一起走这条路,赵仕的部分能力也不必对他隐藏。
赵仕目不转睛地看着被寒气冰封的陶颐,不寻常的能量在赵仕身体内聚集,他的肌肤出现微妙的变化,原本平和的面色逐渐暗沉,就像夜幕低垂般阴郁。
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脸逐渐扭曲,变得异常骇人,整个面容在融化和重塑,最终完全变成了一张鬼脸。
赵仕用这张鬼脸凑近陶颐,仿佛在研究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吸取她。
赵仕的鬼脸缓缓消失,陶颐的面容显现在他的脸上。首先是眼睛,从灰暗变得明亮;接着是嘴唇,恢复了本来的粉红色;最后是整个脸型,渐渐地从鬼脸转变为陶颐的脸。
这整个过程仿佛一个令人不安的梦魇,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恐怖。赵仕现在的脸,就像是陶颐的完美复制品,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恶。
在赵仕的脸逐渐变成陶颐的面容之后,一股更加强烈和不可思议的能量自他体内涌出,这股能量不仅局限于他的脸部,而是像一股无形的波浪慢慢扩散到他整个身体。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胸部逐渐隆起,腰身变得细长,身高也在缓慢下降。原本粗犷的手臂和手指变得纤细,甚至连指甲也变长了,最终形态呈现出一种女性化的特点。
整个过程中,赵仕(陶颐)的表情依然冷酷而邪恶,仿佛在享受这一切的变化。而当这个过程最终完成时,站在那里的不再是赵仕,而是一个与陶颐几乎一模一样的女性,除了身上的男性衣物外,再无分别。
冻僵在原地的也不再是陶颐,而是一具无脸女尸,面容光滑平整,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只剩一个平面。
空气仿佛凝结了,房间内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寂静,陆亚怔怔地看着赵仕(陶颐)。
赵仕(陶颐)缓缓转过身,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坐下。
鬼脸【剥夺】:剥夺对方的外表,替换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