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流是被饿醒的。
他缓慢的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洞口,外面夜幕正在降临,能见度很低,仅能看清两侧茂密的植被。
随着光线的减暗,远处浓稠的黑不时会发出不明生物的嘶吼,仿佛有一群野兽正对着这个洞口虎视眈眈。
他下意识的想往洞穴深处蹭,陡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正禁锢着,动弹不得。
这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而来,略微低沉的声线在空旷的山洞内回荡:“别挣扎了,这是捆仙绳。”
那人边说,边走进花自流的视线范围内,陌生又俊逸的脸庞带着笑,似乎有些小得意。
“捆仙绳可不是灵力能破开的,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修士...”
突然,他话语微顿,张口结舌的望着从绳索中挣脱开,慢慢揉搓手腕勒痕的青年:“你怎么出来了?”
花自流闻言用力踩了一脚地上的浅金色绳索,哼了一声。
他上辈子可是富二代!
这种被绑架的戏码隔两个月就会演练一遍,挣脱个绳子而已,毛毛雨~
“这位兄台,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绑着我做什么?事先说好哈,我可没钱...”
应长生脸上的笑瞬间消退,抬手捏住对方的腕子,破防了:“怎么是你?雁西楼呢?”
花自流此时已经顾不得被紧紧攥住的手腕了,他狐疑的看向眼前身高腿长的男人。
这一幕似乎前不久发生过??
还不等花自流说话,对方懊恼的甩开他的手腕:“靠!又抓错了!!”
花自流眨眨眼:“鬼王...应长生?”
清冷的月光下,男人的脸被衬托的越发立体,他的眼珠是浅棕色,皮肤更是不健康的苍白。
“你抓我师尊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绑走!”花自流也有些破防了。
“师尊?”应长生无视了对方的怨念,凝眉看向眼前的青年,眼中带着嫌弃:“雁西楼眼瞎了?收你做徒弟。”
这话就有点儿过分了...
但应长生大小也是个一域之主,这口气就先忍了吧。
万一对方生气杀了他就太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他立马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他的眼睛瞎没瞎我不清楚,但是我警告你啊,我现在好歹成了你心上人的徒弟,你要是敢对我不利,小心追妻火葬场。”
花自流只是缺心眼,但不是二傻子。
为了保命他脑细胞转的飞快。
果然,此言一出,应长生愣住了。
还好还好,算是唬住了。
花自流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说起别的:“你怎么变样了?”
之前还是一副骨架子,摇身一变成了大帅比,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应长生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沮丧:“生前就长这样。”
花自流哦了一声:“那你生前长得还挺好看的。可既然你本来就长这样,那之前...”
应长生对于美丑没什么概念,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大姨妈?
应长生眯起狭长的眼睛,似是看透了他:“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虚弱期,不然仅凭风逐影那个死人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花自流见应长生一脸凶相,连忙转移话题,冲对方讨好的笑了笑,伸手讨要:“鬼王大人,我的乾坤袋能还给我吗?”
“乾坤袋?”应长生从愤怒的情绪里抽离,事先声明:“少碰瓷,我可没拿你的乾坤袋。”
花自流傻眼了,思忖对方堂堂鬼王,怎么都不会私藏他那三瓜俩枣,便信了。
于是在山洞里转了足足两圈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
日!那里面可是有辟谷丹的,丢了可如何是好?
饿死吗?!
“那你有没有吃的?”
应长生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盯着他:“我吃的东西,你不见得能咽的下去。”
好吧,这话他无法反驳。
“可我饿了怎么办?”
望着青年可怜巴巴的眼神,应长生冷漠的移开了视线:“你自己看着办。”
花自流:“......”
突然,山洞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快点走,别墨迹!”
花自流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几个穿的灰了吧唧的修士正在驱赶一群女子,那些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衣衫,有些像合欢宗的弟子。
“这什么情况?”
花自流自言自语着,不明白好好的试炼怎么突然就内讧了。
而且一群大男人欺负女孩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合欢宗功法奇特,给外界的印象一直都不好。这些人估计是想占占便宜吧。”
花自流看向搭在洞穴边沿的那只手掌,对方的指尖泛白,看似文弱却蓄满了力量。
他闻言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询问:“占什么便宜?”
应长生笑了笑,俊逸的面容溢出一丝邪气:“你说什么便宜?”
这一刹那,花自流恍然大悟:“好不要脸!他们就不怕被反噬吸走修为?”
应长生啧了一声:“合欢宗弟子又不是邪修,他们也属正统修炼,双修讲的便是你情我愿,她们赋予对方欢愉,对方带着她们增进修为,这些全都是基于双方自愿的前提,万不能强求。”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只要随便找个人睡一觉,修为就哗啦哗啦的涨呢。”
“听你这意思,还挺惋惜?”应长生挑眉望着青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补充了一句:“天下哪有这种好事?修为是自己的,别人想要拿走可没那么容易。所以合欢宗的弟子在挑选双修对象时都很谨慎,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人尽可夫。”
花自流没听出应长生话语中的深意,反而忧心忡忡的望着越走越近的人群:“这些人到底是哪家的弟子,长得丑就算了,还非要跑出来丢我们男人的脸!”
应长生收回视线,懒洋洋的倚着石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那些人不断的靠近,花自流仿佛看见了一位眼熟的姑娘。
那女子一身鹅黄,面如桃李,长得尤为出众,可不就是在客栈二楼拿帕子调戏他的人吗?
正疑惑着,领头的男修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山洞的不远处,贱嗖嗖的笑了一声:“就这儿吧,没什么人。”
黄杉女子不知道被什么捆住了手脚,站在原地昂头瞪着那些家伙:“傀儡阁就会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呸!”
啪的一声,她的脸被其中一位男修用力的扇了一巴掌,半边俏丽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千人骑的婊子,上你是给你面子,装什么贞洁烈女!”
说着,他抬起手掌,那只手跟男修的脸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莹白如玉,尤为漂亮,像是这人把所有的美丽都转移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剩下的脸只留下了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