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一站起身,在座众人面上皆是一紧。
盛开心下也跟着一慌,大过年的,贺廷该不会是要动手吧?
“怎么了大哥,我跟嫂子说句话而已,不可以吗?”
贺晨肉眼可见地慌了一瞬,却还是梗着脖子,一脸的倔强。
贺廷从来不和人过多废话,锐利的目光秋风扫落叶一般朝贺晨扫过去,他沉默着绕过桌子朝他走去,直接伸手将人揪了起来,面色如常地对众人说,“大家吃着,我们到外头去解决。”
“走。”贺廷将贺晨如小鸡仔般拎起,“有什么意见,跟我谈。”
贺刚和贺林坐不住了,纷纷跟着站起来。
“爸……”
他们朝贺董事长看过去。
贺董事长脸色难看得很,沉声唤道:“阿廷……”
“你别管。”
贺老爷子坐在主位上,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开口道:“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老爷子摆摆手,对众人道:“吃你们的。”
盛开也坐了下来,心却惴惴不安。
她虽然看贺晨很不爽,但也没想让贺廷直接为了她跟贺晨动手,大过年的,要是真打起来,如何收场?
但另一方面,她又为贺廷肯为她出头而隐隐有些开心。
人的心理,真是矛盾得很。
盛开也不想再多想,开心就是开心,何必装成多么贤淑懂事的样子,装多了自己都觉得假。
外头没了动静。
盛开默默地想:贺廷的臭脾气一上来,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把人曝尸荒野吧。
正想到这里,贺廷回来了。
盛开立马转头去瞧,贺廷像是无事发生一般,依旧是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英俊模样。
看不出一丝动手的迹象。
盛开心底略松,看来只是口头教育而已。
然而下一秒,从他身后走出来的贺晨,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鸡窝头,还有一缕呆毛朝天上翘着,身上的皮夹克落满了灰尘,还沾了一些碎草屑,脸上指痕明显。
“……”全场静默。
都说打人不打脸,贺廷打得偏是贺晨的脸。
贺晨像是被打服了,出去的时候还是趾高气昂宁死不屈,回来的时候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浑身的毛都被薅光了,脸上写满狼狈,整个人透着一个大写的“丧”字。
不知怎的,盛开看着贺晨的倒霉模样,十分想笑。
虽然她不喜欢暴力,但是很显然,对于贺晨这样吃硬不吃软的家伙,以暴制暴的方式是最有效的。
“吃饱了吗?”贺廷在她身旁落座,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无比轻柔。
盛开点了点头。
贺廷回头对管家道:“一会儿上点水果,给她解解腻。”
管家应了声是。
盛开知道贺廷这样做就是在贺家人面前抬高她的身价,让众人都不敢再轻视她、小瞧她。
她很领情,却也知道贺廷这样做不是有多么爱她,只是他一向最为护短,他的人由不得别人随意欺负。
贺晨捂着脸低着头也回到了座位上,刚要落座,贺廷就冷声问道:“该做什么?”
他立马又站了起来,看着盛开,攥了攥手。
挣扎片刻,贺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朝盛开举起,“大嫂,今天小弟多有冒犯,向你赔罪。”
当着众人的面,他仰头咕嘟咕嘟地把酒喝下。
盛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心知肚明,贺晨并不是真的觉得对不住她,他针对她的意味很明显,今天就是冲着她来的。
盛开更想知道,贺晨对她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这条小毒蛇,是谁派来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