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家宴吃的比盛开预料中要和谐得多。
贺家对贺晨等三个私生子也没有任何的轻视或怠慢,至少明面上是这样,除了贺晨打从一进门就开始蹦跶,另外两个人安静得多,全程话也不多,像是例行公事地回来吃个饭,仅此而已。
慢慢开始上酒了。
盛开怀着孕,自是不能喝,她小声问贺廷,“你要喝吗?”
“喝一点。”
贺廷点了下头,盛开便放下筷子准备给他倒酒,贺晨像是在她身上安了GPS定位一样,她刚起身,贺晨就朝她这边望了过来,笑道:“大嫂好乖啊,怀着孕都不忘服侍大哥。你这姿态,跟我妈还挺像的。”
一句话,让盛开握着酒瓶的手顿时僵住了。
她抬眸看向贺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有种想把手中的酒瓶里砸向他的冲动。
贺晨可不是在夸她,说她“乖”,无非是说她对贺廷卑躬屈膝。
甚至把自己的妈拿出来类比她,是想说她和他生母一样,都是情人上位,同样的低姿态。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是将盛开架在火上烤。
盛开和贺廷的关系,在场众人心知肚明,盛开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贺晨说的没错,她就是情人上位,她做了贺廷十年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跟正经女朋友是不一样的,但她也清楚,她和贺晨生母之流不一样。
情人,和小三,也是有本质区别的。
大家吃饭的动作都停下了,骆如意眼看着就要翻脸,盛开自然不能让如姨替她出这个头。
她稳着姿态,照旧给贺廷添了酒,又给在座的长辈们都添了酒,淡淡道:“晚辈服侍长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阿廷,他是我的学长,也是我的老板,给他倒酒是我的日常,一时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盛开看向贺晨,“小叔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大嫂误会了。”
贺晨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暗含锋芒,“我对大嫂能有什么意见,只是想说,女人太卑微,在男人那里是得不到什么尊重的。妻子和情人的身份也不一样,大嫂既以未来贺太太的身份自居,就别太放低身段了。”
盛开心中倏然一冷。
她没想到,这条小毒蛇是真会扎人心,也将她和贺廷之间的关系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没错,即使她明面上已经是公开承认的“贺太太”了,脑门上打着贺廷未婚妻的名号,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和贺廷的关系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贺廷依旧拿捏得她死死的,不肯让她掀起什么风浪。
她知道妻子和情人的身份不同,需要保持的姿态、需要尽到的责任和义务都不同。
可这些事情,她说了不算,贺廷说了才算。
好比现在,贺廷若是不给她这个面子,她就只能想尽办法自己找回这个面子,起码别让自己太过难看。
盛开动了动唇,正要反唇相讥,贺廷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放下酒杯,贺廷就站了起来,朝贺晨勾了下手。
“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