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并不想接贺廷的电话。
但她知道如果她敢不接,他一定会派人去查她的下落,若是让他知道她在医院势必会引来另一波麻烦。
眼下这种情况,稳住他才是最重要的。
“在外面处理业务。”盛开谎称。
贺廷似乎在抽烟,声音有些飘渺,“床单怎么扔了?”
盛开心中一紧,他回帝临别墅了?
她一只手紧抓着床单,强撑着镇定,道:“脏了。”
走之前她将脏了的床单和被套都团成团装进垃圾袋,丢到了小区外面的垃圾桶里。
不知道这个点,保洁人员有没有把垃圾清空。
贺廷有洁癖,哪怕再怀疑也不会去翻垃圾桶,所以她才敢睁着眼跟他撒谎。
“只是脏了?”
贺廷似乎并不信她,“你知道骗我的后果。我不会去翻垃圾桶,但我会让别人去翻。”
盛开心头像是被响鼓重重敲了两下。
果真,她在贺廷这里撒谎,没有一次不被他识破的。
她只好支支吾吾地承认,“我……来例假了,床单上染了血。”
这话半真半假,就算贺廷真的丧心病狂到让人去翻垃圾桶,看到床单上的血也说不出什么。
贺廷听到这,气息稍微顿了顿,“提前到了?”
他清楚地记着她的日期。
盛开却只觉得满心讽刺,难怪他昨晚将她折腾得那么狠,是想赶在她来例假之前让自己舒服一回吧。
“嗯。”她闷闷道。
贺廷没有再怀疑,温声问她:“肚子痛不痛?需不需要吃止疼药,我让人送过去。”
声音从冷冽到温柔,转变得很快。
秋胜男和乐薇就在一旁听着,大气不敢喘,盛开并不领情男人动动嘴皮子的温柔,满心尴尬与烦闷。
她硬梆梆道:“不用。贺总我这边挺忙的,就不跟您说了。”
盛开刚要挂电话,贺廷又道:“下班我派人去接你,今晚依旧回帝临这边,你的东西都到了。”
“我今晚不过去。”
盛开急切地说了一句,怕露出端倪,又遮掩道:“我这几天去乐薇那,帮她带带孩子。”
男人有些不悦,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挂了电话,盛开才从紧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不光她,乐薇都跟着长长舒了一口气。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盛开靠在床头,神色清冷,“拖延时间,先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再说。”
她记住之前的教训,不能跟贺廷硬碰硬,只能和他虚与委蛇,稳住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趁这段时间她把身体养一养,尽快办理房产过户,有了一定的保障后,再和商淮登记领证……而这些事情,都得背着贺廷完成,不能让她知道。
“男姐。”
盛开看向秋胜男,“得需要你帮我打一下掩护。”
想要骗过贺廷,就少不了秋胜男的帮忙。
势必要将她拉下水了。
“我懂。”
秋胜男靠在窗边,给她打预防针,“我能帮你打掩护,但也拖不了太久。你的离职报告一提交,势必会惊动贺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所以,想办什么抓紧时间办,做了决定就别后悔。”
病房的门被敲响,看着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商淮,盛开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就算再难走她也不会后悔。
就像当年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跟了贺廷,哪怕落得这样的结局,她也没有后悔过。
其实人可以选择的路,本就不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
秋胜男和乐薇探望过盛开就走了,商淮支起小桌板,跟盛开一起吃着午饭。
“老褚给我发来消息,许建军从派出所出来了。”
盛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哦。”
她知道关不了他太久。
商淮看着她,“我们结婚的话,需要知会许家吗?”
“不用。”
盛开眼底闪着冷冽的光,“我早当我是个孤儿,没了妈,爹也早成了别人的,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祝福我。他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许韵身上,巴不得靠着她攀上贺家这门亲。”
她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能否高攀得上?”